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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沧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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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日记] 海的囚徒(原创小说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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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7 15: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文笔不错啊,期待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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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7 23:1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沧淼 于 2010-2-11 16:22 编辑

海的囚徒(20)--- 相见时难别亦难 (原创小说连载中)
    来了仙台怎么能不去松岛,松岛可是与京都的“天桥立”和广岛的“宫岛”合称为日本三景。于是第三天,苏豫带林嵩游览松岛。   从仙台站出发坐电车向北,30分钟后达到塩釜,票价320日元,然后从这里坐游览观光船到松岛,需要花费大约50分钟时间。
 “松岛”故名思议,“长着松树的岛屿”,整个景区由260多个岛屿组成,大部分岛上长着松树,也有些只是光秃秃的石头,每个岛都有自己的名字。观光船在一个个小岛间穿行,游客们纷纷用虾条给海鸥喂食,这些已经被喂熟了的海鸥简直就是通了人性,不仅能从游客手中取食,还能准确地接住游客抛在空中的虾条,场面精彩而壮观,苏豫和林嵩兴奋极了,不时发出一声声的惊叹。因为游客的食物,成群的海鸥便跟在观光船后翩翩起舞,与浪花,岛屿,蓝天,阳光共同构成一图绝美画面。
  下了观光船,林嵩牵着苏豫的手观看了五大堂,据说是国宝级的木制建筑并没带给林嵩多少惊奇,然后他们登上了福浦桥,这是一座被漆成红色的铁桥,可以把他们引向一个海上小岛,但岛上除了树木和幽静,好像什么也没有,让两人非常失望。
  当他们从福浦桥上下来的时候,林嵩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神情焦虑地看着苏豫:“公司出了些事,我想我不得不提前回去了。”
  苏豫的兴奋情绪在瞬间凝结,她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了,或者说,她到日本以后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快乐过。“真的就要回去了?我还准备明天带你到我们青叶山转转呢。”苏豫低头嘟囔着。
 “本来那宗合同已经谈妥,应该万无一失了,所以我才放心到你这来,没想到对方又变卦,我必须得回去解决,对不起。”林嵩满脸歉意地看着苏豫的眼睛,两只手扶住苏豫的双肩。
  苏豫点点头,撅起嘴,不再说什么。
 “他妈的,现在这世道,诚信越来越像放屁了。”林嵩恨恨地骂了一句。苏豫吃惊地看了他一眼,林嵩从前是不说脏话的,看来今天是真的急了。

  他们不再耽搁,坐电车直接返回仙台,赶紧联系好机票改签的事,最早,也要到第二天了。
  当天再哪里也没去,林嵩不时会用电话或短信向国内做一些进一步的指示,苏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

  第二天草草收拾好行李,两人搭出租到仙台站,苏豫在仙台站匆匆买了几盒日本点心给林嵩,然后一起坐电车到仙台机场。
  时间很紧,办完登机手续就没什么时间了。
  林嵩准备过安检,苏豫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我真的好想让你陪我走走青叶山的那条山路。”苏豫看着林嵩的眼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林嵩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手。
  苏豫不再说什么,她相信林嵩还是在乎她的,只是事业永远排在苏豫的前面,他的事业现在面临问题,自己不应该再让他分心。那个被叫做“事业”的东西性别一定是女,而且一定是个绝世美女,否则男人们为什么都爱她爱得如此痴狂?
  
  林嵩走了,从到达到离开,也不过完整的三天。苏豫一个人坐电车返回仙台,心里空荡荡的,感觉非常委屈,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失宠的怨妇,长期以来一直在与一个叫做事业的女人争宠,而她永远也争不过,或者说,她连争宠的资格都没有,事业一来,她就得乖乖让位,不能抱怨,不能诉苦,否则就显得太不懂事。苏豫的眼泪无声地流淌着,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
  
  从仙台站出来,在天桥上,她与李浩不期而遇。
  李浩一眼看出了苏豫的忧伤:“怎么了你,哭了?”李浩关切地问。
 “没什么,风迷了眼。”苏豫从嘴角挤出一丝笑。
  李浩笑了笑。接着问:“现在是去哪?”
 “回研究室。”苏豫需要用工作麻痹一下自己,林蒿的气息还没散去,她害怕回到那个小屋。
 “我也回山上,一起走吧,坐bus?”李浩说。
 “好。”苏豫其实现在心里很乱,但潜意识里也许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够陪陪她。
 
  公交车上,两人并排坐着,苏豫看着窗外,李浩看着她。
 “你刚才说谎,哭就哭了,女人嘛,哭有什么丢人的?据说还对眼睛有好处,说说怎么回事。”李浩想起刚才。   苏豫被他这句话逗乐了:“没什么,真没什么,已经好了。”“不过我倒是很想问一下,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的。”苏豫停顿了一下又说。
 “不一定,也分人吧。”李浩被她这句突然的问话弄的有些措手不及。
 “那你呢?”苏豫盯着李浩的眼睛。
 “我?呵呵,目前事业是我的第一位,因为除了事业我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但我的内心里还是觉得家庭比较重要。我们大多数人都只是普通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只能完成繁衍生息的功能,历史是由少数精英们去创造的。男人奋斗一辈子,其实为得就是让家人能够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不用每天为着一日三餐而发愁。如果这个目标达到了,我还是愿意多和家人呆在一起。”李浩没有看她,低着头说了这段话。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苏豫感慨着,她觉得林蒿从来都没有为一日三餐发过愁,但他却仍然每天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那是他的事业,他在竞争和奋斗中体验着人生的快乐和生命的意义。林蒿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王者。
 “每个人的人生目标和生活方式都不一样,能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也不容易,不过一旦找到了,就不应该放弃。”李浩看出了苏豫的困惑。
 “你找到你的了吗?”苏豫问,苏豫自己一直是疑惑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
 “还没有,我一直在努力,也许这还需要一些机缘。”李浩回答。

 “你好像不怎么上MSN。”李浩停了停又问。
 “是的,我不聊天。”苏豫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一个人在仙台,也没什么消遣,就像被囚禁在这里,要保持良好健康的心态,实在不容易。”李浩像在对自己说。
  苏豫的心被这句话微微地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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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18: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沧淼 于 2010-2-11 16:23 编辑

海的囚徒(21)--- 相逢何必曾相识 (原创小说连载中)

  林嵩回国后的第三天打电话给苏豫,说公司的事情已经解决。
  这个结果本就在苏豫的意料之中,多年来,林嵩的王者之风使他在任何时候都战无不胜。苏豫有时倒宁愿他受一些挫折,挫挫他的锐气,多留一些时间给她。但对于林嵩来说,这种可能性太小,于是留给苏豫的,依然只是空空的日子。
  月伶对于苏豫的状况有点担心,她太封闭了,应该多增加一些与外界的交流,于是建议苏豫多用用MSN,即使不聊天,挂着也好。苏豫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以后晚上下山回家时,会偶而在那条幽静的山路上遇到李浩,然后两人结伴走一段山路。

  月伶其实也不聊天,但她的MSN从早到晚挂在线上,这会让她在寂寞的时候感觉到始终都有人陪伴在网络的另一端,而她也希望自己始终亮着的头像会在某一时刻成为某个寂寞心灵无声的安慰。
  就像苏豫空闲时间看电影一样,每个人都有打发时间的办法,月伶会到一些网络论坛上瞎转。她觉得网络虽然是虚拟的东西,但在现实生活中压抑的人们却会到这个虚拟的世界里去做最真实的自己,释放内心最真的情感。文学城是她天天必去的地方,那是一个国外华人网站,新闻很及时,论坛有特色。其次小春留学生论坛和仙台学友会论坛算是最真实的虚拟世界,因为论坛上的人就在身边,有些还认识,月伶有时会到这两个论坛上回答一些自己知道的问题。
  八月的某一天,月伶在小春论坛上看到有人在问小岛研究室的情况,这个研究室与月伶的研究室紧挨着,非常熟悉。于是月伶顺手回了贴。
  不久有人在MSN上请求加为好友,月伶没考虑什么,加上了。
 “你好,我叫孟添,9月初将到日本小岛研究室做短期学术访问,想咨询一些情况。”对方自我介绍说。
 “你好。我叫月伶,想了解些什么?”月伶刚好有些时间。

  月伶就这样认识了A型天蝎座男生孟添,他正在美国某大学做博士后。
  他们的初次见面是九月初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月伶骑着自行车来到研究栋前,一个身着短袖T裇,牛仔裤,运动鞋,留着平头的男生微笑地向她点点头。
 “孟添,你好,你比照片上看起来要魁梧一些。”月伶微笑着打招呼。
 “你的本人倒是和你的名字感觉一样,月伶,像月亮一样的女人,心情不会也和月亮一样周期性变化吧。”孟添的一句随意调侃倒是也说中了月伶,她的心情的确会周期性浮动,积极的时候有如晴朗的天空,消极的时候,便是阴冷的雨夜。
  按月伶接待新人的老规矩,她带着孟添到超市采购了日常生活用品,然后请他到家里吃饭。

  两个人,不用准备太多东西,四个小菜,一个甜汤。
 “没想到刚到日本就能吃上这么好吃的中国菜,真谢谢你了。”孟添对月伶的手艺夸赞着。
 “客气了,这也不算什么,举手之劳。”月伶笑着。
 “你喜欢笑,但你其实并不快乐。”孟添看着月伶的眼睛,夹了一口菜放在嘴里。
  月伶又笑了,没说话。
 “你对人一直都是这样不设防的吗?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小心上当。看看我一个陌生人,初次相见,你就把我邀请到家里来坐客,有点风险呢。”孟添又说了一句,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月伶收起了她的笑容:“我相信人都是好的,以诚相待,总不会有错,难道你从来不信任别人?”
 “我只信任我的妻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孟添回答。
 “那你这样也很难得到别人的信任了。你不会感觉人与人之间距离很远,关系很冷吗?”月伶感觉自己的真诚和对方的防备使他们的相处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也许自己无原无故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如此热情,说好听点对方会感觉受宠若惊,说不好听点,对方会认为她月伶别有所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许孟添在吃着月伶精心准备的饭菜时,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傻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月伶想干什么?
  交个朋友?毕竟有“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说法。但是这种带有功利色彩的交友前提是被月伶所不齿的。在这种把朋友当作未来风险投资的前提下,怎么能够交得上真正的朋友,不过是做一些利益交换罢了,这种朋友关系脆弱得不堪一击,根本就靠不住。你只会在自己遇到困难时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所谓的朋友可以给你一线希望,当自己幸福快乐,一切顺利时,几乎不可能想到对方,甚至在对方遇到麻烦向你伸手求救时,自己却可能还在各种利益的取舍中反复权衡,值不值得出手相助。月伶对于“朋友”二字看得很重,不轻易给,她看多了锦上添花,因此更加珍惜那个为她雪中送碳的人,那个能够在她无助绝望时拉她一把的人。
  如果付出只是为了未来某一天能够有所回报,这种风险也太高了,月伶是不做的,有期望便会有失望,为了不失望,月伶的付出从来不期望回报,或者说,她想要的回报在自己付出的那一刻就已经得到了。
  月伶的日子是单调的,于是她就把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当作一道风景来看。月伶觉得一个人走到她的面前,就像为她打开了一扇窗,呈现给她一个完全新鲜的世界,一道别样的风景,自己可以站在屋内欣赏这窗外的景色,却并不真正走进这世界里去,有的看,就已经很好了,总比看国内那些幼稚的电视连续剧精彩许多,大家回报给她的,就是这样的一处处风景。
  对于上当受骗的问题,月伶也并不担心。总是有贪小便宜,才会吃大亏,如果自己不贪图什么,自然也就不会被诱惑,被欺骗,月伶是无欲无求的。
  然而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却突然让月伶有了一种莫明的危机感,他真的不会是坏人吧?不会,我帮助过他,他至少不会恩将仇报吧。
  孟添看出了月伶的疑惑,大笑起来:“吓着你了?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放心,我不是坏人。你帮助了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月伶可笑不出来。以前请人吃饭,人家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有谁说话这么直接的。这个男人的脑子太复杂了,不愧是美国过来的。
  一顿饭吃的并不开心,月伶送走孟添,闷闷不乐。难道自己的好心真的被人误解了不成?
  管他呢,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在远离霄磊的日子里,坚强独立的月伶只是别人生活的旁观者,一个滚滚红尘的见证者。  
  她淡淡地看着身边走过的各种各样的人,人和人总是不同,形形色色才够精彩,所以对于这个还算基本陌生的孟添,月伶的态度也是宽容的,对他的话并没有太多在意,孟添本是她人生长路中的一个匆匆过客,没有必要在意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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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9-5 18:23:1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沧淼 于 2010-2-11 16:24 编辑

海的囚徒(22)--- 每逢佳节倍思亲(原创小说连载中)


  又是一年中秋节,依然“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对于中秋节的记忆就是对家人的记忆,就是对亲人的思念。虽然月亮每月都会圆,但中国人只看重阴历八月这一次,并赋予它温馨的内涵,在这种内涵的演绎下,多少他乡游子在中秋节这一天望月兴叹,只能与亲人千里共婵娟。
  月伶很害怕过中秋节,中秋节里,思念便是一张无形的网,锁着她无法呼吸,寂寞则是一条细长的蛇,缠绕着她无法挣脱。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只有面对。
 “我潇洒,是因为除了潇洒别无它途。”月伶看着窗外渐渐满起来的明月,开始计划着怎么来度过这个中秋节。
  想了一阵,月伶最后决定邀请一些朋友一起热闹热闹,毕竟是生活,而不是简单地活着,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都需要保持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活出生活的质量才行。月伶总是这样对自己说。于是月伶约了苏豫,李浩,孟添,佩文和丛姗,佩文和丛姗夫妇将在月底回国,此次活动也算是对他们的送别。内容是先游泳,然后到附近的一家自助烧烤吃饭。
  丛姗本来打算开车去一个个接,但她那天有事,没有太多时间,于是大家决定在片平校区北门集合。
  苏豫和李浩约了一起从研究室出来,相伴往山下走着,天气很好,暖暖的阳光洒在蜿蜒的山道上,四面丛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苏豫还是安安静静地,不怎么说话,李浩说着近来的一些见闻,一个日本学生没毕业自杀了的事,苏豫没太在意。当他们路过青叶桥的时候,苏豫被路边的一朵花吸引了,血红的颜色。只有花,没有叶,寂寞地摇曳在秋风里。再一找,旁边还有两株,同样的寂寞。
  苏豫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觉得它们非常特别,没有叶子,颜色那么红,那么艳,于是停下了脚步。
  李浩见苏豫对自己的话题不太感兴趣,早些时候已经住了嘴,这时候随着苏豫的目光看过去,不禁笑了:“这种花叫做彼岸花,相传只开在黄泉路上,怎么会开在这里,难道青叶桥有什么说法不成?”李浩在一边做着解释。
 “彼岸花?就是王菲歌里唱的那个彼岸花?我其实一直没听懂那首歌在唱些什么。”苏豫低语着,王菲空灵的声音仿佛响在耳畔。
 “那你先得知道彼岸花才行,走吧,别让他们等,边走边说。”李浩催促着。
  苏豫最后看了一眼那些血红的花朵,跟在李浩后面继续走。
 “彼岸花来自于曼珠和沙华的传说,曼珠是花妖,沙华是叶妖,他们彼此相爱却不能相见。因为他们守护的花有了叶子就没有花,有了花就没有叶子,为了满足他们的相思之苦,他们私自相见,却被神发现,神为了惩罚他们,就把他们打入轮回,并且诅咒永远不能在一起,从此那朵花就叫做曼珠沙华,就是彼岸花。彼岸花的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曼珠和沙华每一次转世时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便想起前世的彼此,于是发誓永不分离。然而在下一次又会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花开时看不到叶,有叶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李浩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解释像是在给学生上课。
 “原来是如此忧伤而浪漫的一种花,永远相识,想知而不能相恋,居然开在青叶桥边。”苏豫开始浮想联翩。
 “不过彼岸花的花语每个国家的也不一样,据说在中国好像是优美纯洁,不太坏。”
 “我回头一定要详细再查查这花的来历。”苏豫暗暗想着,同时也感觉李浩这个人知道的还挻多,比较博学。

  他们这次去的游泳馆在葛岗,是一个利用处理垃圾的热量加热的温水游泳馆,比较便宜,每人500日元,2个小时。日本游泳池的水深几乎都是1.4米,25米长的泳道对专业人士显然不足,但对月伶他们来说恰好合适。大家游游泳,蒸蒸桑拿,泡泡热水浴,身体感觉轻松许多。游池里有许多人不游泳,只在水中行走,还走出很好看的姿势来,像在水中跳舞,据说是现在非常流行的一种健身方式,月伶游累了,也会跟在别人的后面走两圈。
  烧烤店すたみな太郎是家联锁店,在仙台比较受欢迎,有不少分店,他们今天去的这家距游泳馆不远,自助形式(食べ放題),90分钟,白天每人约1000日元,下午约1500日元,晚上约2000日元,各种肉类,海鲜,甜点,水果,熟食,饮料,只要你的胃里有足够的空间,你就一定能够让自己吃得划算,花得值得。男士们在这个地方是合适的,2000日元肯定是吃回来了,月伶吃了许多水果,苏豫喜欢那里的蛋糕,而丛姗一直在忙着给大家烤肉,烤各种海鲜。时间紧迫,需要吃的东西还很多,所有人一直也顾不上怎么说话,只顾吃了。
  日本的许多大型卖场,餐馆,运动馆等都在郊区,有宽敞的免费停车位,所以生意很好。

  当丛姗把酒足饭饱的人们送回片平校园的时候,一轮圆圆的明月正挂在深邃的夜空里。
  丛姗夫妇联系好了北京的一所学校,准备回去继续做科研,当老师。他们的各种手续已经基本办理妥当,两天以后将结束四年的日本生活,飞回中国,这是他们夫妻在日本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了,家里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收拾,于是和大家道别先开车走了。在日本这个地方,他们算真正收获了不少东西,包括婚姻的意义。
  
  李浩与苏豫同路,他们搭伴骑车一起走。B型摩羯座的李浩一直和苏豫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淡淡的,在苏豫需要帮助的时候,李浩会出现,但平时,大家都还是各忙各的,联系并不算多,这个成熟,话不算太多,但总是说得很到位,还略带一点点忧郁气质和幽默细胞的男人让人捉摸不透,但却让苏豫渐渐地对他产生了信赖。他会在晚上时间比较合适的时候陪苏豫走一段山路,但并不多;会把自己最新下载的电影分享给苏豫,并和她讨论对电影的看法。苏豫本以为自己是电影方面的权威,和李浩聊天以后才发现,一些自己新看的电影,李浩早就看过了,并能够准确清楚地记得大部分情节,对人物的分析也非常到位。
  
  月伶在这段时间与孟添的接触中,发现他其实还是一个挻随和的人,开朗快乐,喜欢说话,和他在一起时总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让人也多少能够被他的这种快乐所感染。两个人的研究室紧挨着,研究方向又能够相通,孟添喜欢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讲给别人,因此在工作上,给了月伶许多的帮助。关键是他看到了月伶的不快乐,于是偶而会从MSN上发个小笑话什么的给月伶,让月伶心情好一些。不过月伶并没有就此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孟添就住在片平附近的学校招待所,他基本已经到了。他抬头看看当空的明月,又看看月光下的月伶:“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这条路很熟,天天一个人走惯了,不需要送的,谢谢了,中秋节快乐,晚安。”月伶和孟添道别,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她还要赶回家在视频里看一看霄磊。她知道今天全家团圆,婆婆一定会在团圆饭桌上给她放一副碗筷,而霄磊一定会说“今天老爸做的鱼特别好吃,我替你多吃了一些,你就放心好了。”想着这些,月伶忍不住笑了,加快脚步。
  没走出多远,月伶的脚步却莫明其妙地渐渐慢下来,忍不住回过头,寻找孟添。
  孟添已经不在原地,正向他住所的方向走着。隔着重重的夜色,月伶看到孟添也回过头向她望着,月伶笑了,远远地挥了挥手,继续着自己的路。
  孟添停在原地,目送月伶孤单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月色里,眼睛里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深沉。
******************************************************************
彼岸花语

不堪想, 是你无叶的寂寞
不忍看, 是你血红的颜色
一季花, 一轮回, 阅尽人世的错过
你的叶, 永远见不到花朵

你的叹息在忘忧河中沉没
看流水, 如何把缘分阻隔
看着你月光下, 花蕊把月色点着
遥望你, 随地狱烈炎坠落

花成空, 千百年无奈何
随流水, 追寻前世的叶落
谁解你的花语, 凋零之后终解脱
你是那, 几世难回头的错
(你的情, 到底为谁而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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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9 05: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                  很好

有结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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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6:25:49 | 显示全部楼层
海的囚徒(23)--- 乱花渐欲迷人眼

  十月的仙台,已经渐渐嗅到了秋天的味道,研究室窗外的枫叶开始泛红,而松树,银杏却还兴致勃勃地绿着,繁茂着。其实仙台的秋天非常美,只是这个季节还稍稍有些早。然而此时,却正是开办芋煮会的最佳时节。
  芋煮会是日本东北仙台,山形等地盛行的的行事(简单的说就是一种野炊),大致在每年9月中旬到10月底之间举行。芋煮会开办的场所通常选择在河边或溪边等有水的地方,用河边的石头围成一个小小的炉造,里面放上木柴,上面架上大锅,就可以开始做芋煮火锅了,材料主要是肉,芋头,豆腐,大葱,白菜,萝卜,味噌等,而口味则根据地区展现出不同特色。这个季节的仙台広瀬川边,经常可以看到架着锅煮东西吃的人们。
     月伶首先参加了研究室的芋煮会。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没有风,地点在灵屋桥下。おでん、焼きそば、焼肉,各种酒水,加上一点运动,整个研究室的人在広瀬川边一起享受了一个难得的轻松愉快的下午。
  除了参加研究室举办的芋煮会以外,月伶还邀请孟添一起参加了仙台中国学友会举办的芋煮会。  
  那是一个周日的清晨,天空阴沉沉的,风雨欲来,牛越桥附近的広瀬川边,冷风嗖嗖地刮着,中国留学生汇聚在这里,感受日本人的芋煮生活。两只大锅热腾腾地冒着气,饮料酒水放在一边,留学生们各自端着一个纸碗,虽然河岸上铺好了让大家坐着用餐的塑料布,但这么冷的天,所有人都宁愿站着,边吃边聊,许多人都好久没见了,借着这个机会,促进一下感情,交流一些信息。月伶在这里见到了好久没见的文捷,许波。
 
  文捷还是老样子,灿烂的笑容,亲切热情地与大家打招呼,干练麻利地安排好各种事宜。但月伶发现她的话明显比以前少了,目光也不似过去那般明快。一阵寒喧后,她索性端一杯饮料,独自坐着稍远处的石头上,静静地看着这边的人群,嘴角挂着她招牌式的笑容。
 “怎么了?有心事?”月伶端着饮料走过去陪她。
 “没什么,近来思想有点困惑。”停了停她又问了月伶一个冷不防的问题:“你相信爱情吗?”
 “信呀,为什么不信?如果连爱情都不相信,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就真的剩下不多了。”月伶笑着说。她想着她的霄磊,她对霄磊的感情当然就是爱情,那种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就为了他这个人,彻底迷了去,愿意同他走到白头,这种感情不是愛是什么?然而霄磊对她的感情是爱情吗?她依然不确定。
 “爱情是个鬼,相信的人多,遇到的人少。”文捷补充着。她曾经是不相信爱情的,爱情对她来说就是礼物,就是鲜花,就是甜言蜜语,就是相互陪伴,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吗?她非常怀疑。
 “爱情是一种信仰,信则有,不信则无。因人而异才对。”月伶接着说。
 “我喜欢这种说法,我一直都是一个无神论者。”文捷格格地笑起来, 月伶也笑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能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吗?”文捷止住了笑。
 “别开玩笑了,你的爱情不要太多吧?只要你愿意,哪个男人不是手到擒来?”月伶看着她。
  文捷摇摇头:”原来我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爱情对我来说,太容易得到了,有点像快餐,其实多数不过是逢场做戏,反而感受不到其中有什么美好的体会,其实那些根本不是爱情,只是游戏而已。有人说男人喜欢征服女人,享受追求女人的过程,那是一种猎艳的快感。我怎么觉得我其实也有一种去征服男人的冲动,我心里其实挻瞧不起那些在我跟前一味讨好的男人,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月伶微笑着:”这到底是怎么了,变得这么会思考?我不喜欢刻意做什么,一切顺其自然吧。“
 “是啊,顺其自然。真冷呀,这天气。没想到今天这么冷?“文捷用双手抱着身体。
 “也差不多了吧,早点回好了。”月伶站起身来。
  天气实在太冷,大家都非常配合地招呼着收摊了,所有人一起动手,灭火,捡垃圾,处理剩下的食物和饮料,把河滩恢复到原有的清洁与宁静。
  许波和孟添一直谈得很投机的样子,但主要是谈论他们的科研工作。
  解散后,大家各自离开。

  当天夜里,月伶发起了高烧,这是芋煮会的代价,也是月伶到日本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病。
  她感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整个晚上都是恶梦,一会儿在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在炎炎烈日下大汗淋漓。
  第二天早上,她挣扎着起身,却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只好又缩回到床上,把电脑打开,先给老板写了一封告假信。再登上MSN,看看谁在线上。
  孟添给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是的,作为短期访问的孟添一直是比较闲的。
 “我生病了,发烧,能到我家来一下吗?”月伶没有其它选择。
  半小时以后,孟添来到月伶家里。看到月伶的状况,坚持要把月伶送医院。月伶知道自己的身体,没必要费这么大周折,平时很少生病,一旦生病,吃些药会非常见效。月伶自己本来就备了些药,刚才已经吃了些,只是没有退烧药,于是月伶把自己的病症简单写了个条,孟添到药局给她把药买了来。
  
  接下来,孟添一直守着月伶,煮了些清淡的东西给她吃,端水送药的,很是周到,当月伶睡觉的时候,他就端了电脑在旁边上网。天渐渐晚了,月伶不知从第几觉中醒来,身上感觉好多了,烧也退了下去,看到孟添还在,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让他回去休息。
  孟添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如果我今天留在这里,你信任我吗?”
  月伶笑了:“不是信任的问题,是害怕你休息不好。再说也没这个必要,我已经好多了,真的。”
  “也不仅仅是这个问题,一个人在海外,最怕的就是生病,身体上的痛苦还好些,心灵上的无助和凄凉才是最要命的。再说,你这次病得还真不轻呢,晚上可能会再发烧,还需要吃药,如果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会好些。”孟添真诚地看着她。
  月伶有点不好意思:”怕你休息不好。“
  ”没关系,我的身体好着呢,我就在你床边凑合一下就好,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孟添微笑着。
  月伶点点头,让孟添又拿了床被子出来,就躺在了她的身边。
  月伶并无睡意,孟添就给她讲起自己刚到美国生病的事情,那时人生地不熟,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什么钱。睡在简陋的出租房里,靠几片从国内带来的药和白开水熬过了人生中最寒冷的一段日子。
  月伶静静地听着,渐渐理解了他要求留下的执着。

  第二天起来,月伶真的感觉轻松了许多,虽然头还有一点疼,但相信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孟添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稀饭里打着荷包蛋,一些开胃咸菜。月伶吃了一大碗,感觉精神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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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6: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海的囚徒(24)--- 一面之约

  病还没好透,月伶就赶着到到秋田市参加一个为期3天的学术会议,伊藤教授开车载着她和研究室的日本学生山田一同前往。
  月伶做学会发表很少紧张,可能当过教师的原因,10分钟的口头发表,5分钟的质问,还算顺利。
  秋田市在仙台的西北方向,离仙台大约5小时行程,是一个不大的城市,人口很少,却很精致,时下正值秋季最美的时节,绚丽多彩的树木成了城市最佳的装扮,使这个日本北部小城分外妖娆。
  回来的时候,依然是坐车。月伶想起孟添的访问就要结束,即将回美国了,于是在高速公路边的卖场里买个了猫头鹰挂饰给他,另买了两个身着日本传统服饰的小女孩挂饰送给孟添的妻子。
  月伶一直有晕车的毛病,当她结束这次长途行程,回到研究室的时候,感觉精疲力尽,胃里空空的,却什么都不想吃。

  习惯性地登陆MSN,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回来了?还顺利吧。”孟添知道她出差的事。
 “会议还好,身体不太舒服。”月伶如实说。
 “还没吃饭?”孟添问。
 “恩,还没。什么也不想吃。”月伶回答。
 “我在楼下等你,带你找饭吃去。”孟添的口气好像没有商量。

  月伶来到楼下,孟添递给她一束花:“水仙散发的香气有助于睡眠,晚上放在床头,前两天听你说睡眠不好。”
  月伶接过花,有点局促:“谢谢了,这么细心。”孟添笑笑。
  孟添带月伶走入校园旁边的一家日本餐厅,给月伶点了一份日本定食,他自己已经吃过了,只是坐在月伶对面看着她吃。
 “谢谢你,这些日子总麻烦你。”月伶是真的非常感谢孟添这些日子的照顾。
 “客气了,没有人会忍心看着你病成那样而抛下不管,倒是你,能够给我完全的信任,让我感觉自己也纯净许多,应该谢谢你才是。”孟添看着月伶,目光里含着淡淡的温情。
 “没有理由不信任别人,只要大家心里坦荡就好。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一个刺猬的故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月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
 “讲来听听。”孟添笑着。
 “一个寒冷的冬天,一群刺猬聚在一起相互取暖,但它们立刻被对方的刺弄得很不舒服,于是分散开来。接下来温暖的需求又让它们聚在一起,但再度因为刺而分开。于是他们在两难之间来回,直到找到适当的距离,使它们能够容忍彼此。”月伶说着。
 “这个故事好像是多用来形容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其实现实生活中的我们,都是那些刺猬,因为大家都曾经在没有刺的时候被伤的体无完肤,于是被迫让自己浑身也长出刺来,并不为着伤害别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然而却再也感觉不到真正的温暖了。”孟添接着月伶的话往下说。
  月伶笑了。
 “感觉你浑身没有长刺,会无条件地信任每一个人,你能够让和你接触到的人感觉到真正的温暖,和你在一起,我的身心也是完全放松的,这种感觉很好,不用再武装自己,我很高兴能够拥有这些短暂的时光,收了全身的刺。”孟添接着说。
 “谢谢你能够这么说。其实我只是傻而已。”月伶吃着她的饭,想起初次请孟添吃饭时的不快,笑了。
 “笑什么?”孟添看着她。
 “想起第一次请你吃饭时的情景,你是不是在想我对你别有所图?”月伶仍然笑着。
 “当时是有点奇怪,这个女人完全不设防,又很热情周到,跟我以前见过的人不太一样。不过你能图我什么呢?呵呵。”两人都笑了。

 “还有两天我就要回美国去了。”孟添不无遗憾地说。
 “我知道。”月伶拿出她买的小礼物,放到孟添面前。
 “猫头鹰在日语里的发音是'ぶくろ’,与‘不苦劳’同音,希望你一生能够不再辛苦。这两个小姑娘送给令夫人,希望你们能够早生贵子,合家幸福。”孟添曾经说过他们一直努力想要个孩子。
 “谢谢了,已经来日本两个月了,时间的确过得很快。”孟添把玩着那个猫头鹰,感慨着。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月伶看着孟添的眼睛。
 “我本来想说,世界很小,来日方长,一定见得着,这是标准回答,但也只是一句客套话罢了。我们定个一面之约好吗。”孟添的表情是严肃的。
 “一面之约?”月伶有点疑惑。
 “在我们有生之年,一定要再见一面。”孟添没等月伶开口,继续说:“生活本是平淡而真实的,有时候一个约定也许会使人生从此蒙上一层浪漫色彩,让我们对未来有所希望。我们定个‘一面之约’,怎么样?”
 “看不出你是一个如此浪漫的人。”月伶说。
 “等我回美国以后,我会很忙,不会经常登陆MSN,而且我未来的生活和工作还不确定,但只要我们有这个约定,也许在有一天我们都回国以后,也许在某个会议上,也许我会再来日本,不论怎样,我会在任何一个可能相见的机会联系你。”孟添说。
 “也许我们和许多人都有过一些所谓的约定,真正实现的其实不多,说的时候都是当真,然而事过境迁,时间长了,也便忘记了,我能够把这个约定当真吗?”月伶说着,有点伤感。
 “谎言和誓言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我知道你会当真,我不希望在你的心里留下什么不好的阴影,做一个失信于你的人,我会去兑现这个约定,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我会告诉我的妻子来兑现这个约定,希望这个约定能够使我们的人生不再平淡。”孟添微笑着。
 “听你说得这么严肃,我会牢牢记住这个‘一面之约’的。”月伶的眼里是浅浅的笑。
 “的确很浪漫,一个没有时间,地点的约会,却把实现约会的可能性散落在未来的每一个瞬间,像一根能够把生活中的每一粒珍珠串在一起的丝线,一个本来的结束,却成为一场期望的开始,感觉真的挻好。”月伶说着,目光又朦胧起来。
  热情的店老板给他们送了两杯咖啡来。月伶一般在下午就不再喝咖啡,会影响晚上睡眠,而且今天胃里不舒服,于是她对着咖啡皱了皱眉头。孟添看到月伶的表情,把两杯咖啡都拿到了自己面前,月伶笑了。

  “明天是周六,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是下周一的飞机。怎么样,周日陪我到仙台再转转?”孟添对月伶说。
  “好,我为你导游仙台。”月伶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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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6:27:16 | 显示全部楼层
  海的囚徒(25)--- 与爱情无关

  周日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月伶和孟添选择徒步,他们带上相机从片平校区内的鲁迅先生雕像出发,由西边的正门出来向北。
  路过萧条破落的鲁迅先生故居,这栋座落在路边的普通二层小楼由于鲁迅先生曾经住过而做为文物保留了下来,成为中国人到仙台旅游的必到之地。他们并没有在此逗留,而是一路向北,再转向西行,从大桥上跨过宽阔的広瀬川到达国际交流中心。国际交流中心是一处非常现代化的的建筑,四周的园林修饰得非常好,秋季里色彩纷呈,特别在红叶映衬下显得分外美丽,而他们在数码相机里留下的笑容也显得格外灿烂。国际交流中心对面是除了片平校区外的另一处鲁迅先生雕像,此处还有鲁迅先生纪念碑,许广平女士留下的纪念石碑和JZM书记栽下的红梅,红梅据说已经被日本右翼挖掉,如今只留下一块椭圆形的石碑,证明江总书记曾经来过这里。鲁迅先生是仙台名人,他的铮铮傲骨,使他在仙台被尊重和纪念,几乎这里的每一个日本人都知道鲁迅先生。
  
  告别鲁迅先生,月伶和孟添向山上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仙台城址。
  山势越来越陡,月伶已经累的喘粗气了,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休息。孟添走在她的前面,回头看着她笑,月伶仰望着他,只顾喘气。孟添向她伸出手:“来,我拉着你走。”月伶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手里。
  两个人继续前行,一个日本女人带着个孩子从对面过来,热情地给他们打气:“就要到了,加油呀。”
  
  终于登上了仙台城址。所谓城址,就是仙台城堡的废墟,仙台城曾经是仙台城主伊达政宗的城堡,是他居住和行使权力的地方,也是军事要塞,早些年毁于火灾,如今除了石砌的高耸城基,成为一个地势显要的高台,这里几乎什么都不再留下,根本就没有城堡的影子。仙台城主伊达政宗骑马的高大铜像成为仙台城址如今的标志。然而站在这个高台上,还是可以给人不少的惊喜,那就是视野的辽阔,整个仙台市一览无遗。
  向北望去,错落有致的建筑丛林,一尊巨大的观音像高高耸立其间,她洁白的身影高出城市的大部分建筑,在建筑丛林中显得异常突出。
  东面,海天相接,一艘艘的海上船支依稀可见。
 “原来仙台离海这么近?”孟添惊叹着。
 “是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们其实就在海的不远处,但因为所处的地势太低了,就从来没有感觉到海其实是这么近。”月伶同样感慨。
  孟添看着她笑起来:“因为我们所处的地势太低了,就看不到其实近在身边的风景。”
 “人生也是一样,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才能够参透生命的真谛。”月伶的学究气又上来了。
 “生命的真谛?你认为的生命真谛是什么?”孟添好像挻有兴趣。
 “有一句话说的挺好。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你得到了什么,而在于你给予了什么;不在于你记住了什么,而在于你能够让别人记住你什么;不在于你认识了多少人,而在于你离开以后,有多少人因为你的离开而真正地心痛惋惜。”月伶望着远方的大海,说出一串让孟添意想不到的话。
 “这个思想很接近西方人的价值观,我们中国人通常从一个人得到的东西来评论他的人生价值。”孟添微笑地看着她。
 “是的,中国人关心自己和自己的家庭要多些,关注别人和社会要少些,其实是一种比较自私的价值观。想想,人们在世时不停地为着一些身外之物,争个你死我活,死了以后,什么都不能带走,也什么都没有给后人留下,算白活了。”月伶回过头来看着孟添。
 “怎么能说什么都没有留下呢,中国人多数的努力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让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恨不能把孩子们一辈子用的钱都帮他们留出来,能让他们一生生活无忧,万事不愁。”孟添严肃地说。
 “你那说的是物质方面,这样什么都给子孙准备好了,只能让他们生活上更颓废,精神上更空虚,其实是害了他们。瞧现在的那些富二代们,你就知道了。不是还有‘富不过三代’的说法吗?我说的是给这个社会和子孙后代留下更多精神方面的财富。”月伶说。
 “这个比较难,现在没有多少人有真正的精神财富了,更不要说留给后人。现在这个快餐时代,生活压力这么大,大家能够静下心来认真读完一本书就已经是很奢侈的行为了,更不要说创造精神财富。”孟添思索着。
 “你也太消极了,如果精神建设这一块谁都不做,大家都混混沌沌地过着日子,那我们的民族岂不是没有希望了。”月伶有点失望。
 “呵呵,也不是消极,只是现实。精神建设这一块肯定有人在做,没见现在越来越多的网络写手吗?而且现在中国与国际在经济,文化上进一步接轨,大家的思想会变得越来越活跃,不过现阶段的中国人,还非常在乎物质,你是有些超前了。”孟添看着远方。
 “也许我们出过国的人和国内的人在思想方面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月伶小声说。
 “其实和出国与不出国关系不大,还是要分人,你肯定是一个在各方面经历挫折比较少的人,思想方面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的成份很多,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过于简单,这样很好,但是在真正遇到大的挫折后受伤也会很重,很难爬起来。我不是劝你要面对现实,只是告诫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孟添看着月伶说。
 “萧磊也说我太简单,太理想主义,但他很支持我这样,他说会尽量不让我受到现实的伤害。”孟添的这番话让月伶想起萧磊。
 “你很幸运,有一个人能够为你挡住外面不好的一切,让你能够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做梦。”孟添微笑着。
 “我是很幸运,其实我始终可以感觉到死亡的气息,生命这么脆弱,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已经经历过太多人的死亡,一些就是自己最亲的人,身边的人,他们一身轻松地走了,留下来的人还要痛苦地活着,面对死去的人们留下的生命空白,用时间来慢慢填补。我始终觉得死亡就在人生的某一个路口等我,所以不想辜负谁,不想留下身后的债,让活着的人无处讨去。”月伶的声音像是从远古传过来。
 “现在少有人能够为自己身后的名声着想,只图活着的时候舒服。你真的有点不一样。”孟添看着月伶的侧影,阳光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显出一种异样的美丽。孟添用相机留下了这个瞬间。
 “让你见笑了,这是不是很傻?”月伶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你只是一个活在梦想里的人,真庆幸自己没有打碎你的梦。”孟添说着。
  “你呢?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月伶歪头看着他。
 “让我想想,...让自己和家人能够体面地生活。”孟添说完若有所思:“你呢?人生目标?”
 “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不随俗,不盲从,让心中始终有梦,并且能够坚持不懈地向着梦想一点点迈进。”月伶笑着仰起头。
 
  他们离开仙台城址,向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走去。

  两人的话越来越少,最后索性都不再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仙台的大街小巷里慢慢走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不停地走。
  不知不觉暮色渐起,华灯初上,两人都没有感觉到饿,但是应该吃饭了,这是孟添在仙台最后的晚餐。
  任意走进一家餐馆,随便点了些东西,两人默默地吃着。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自己一路小心。”月伶打破了沉默。
 “嗯。”孟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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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6:27:54 | 显示全部楼层
 海的囚徒(26)---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不送,就意味着没有真正的别离。
  人生自古伤离别,月伶一直对离别的场面比较惧怕,与霄磊经历过太多次的送别,她知道每一次送别后自己都将独自面对空空的日子和无尽的牵挂与思念,这让她感觉伤感。
  然而此去一别,也许就是永远不见,虽然有着一面之约,真的就不送吗?许多事,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错过的遗憾也许永远不可能补回来,留在岁月的缝隙里,让时间在心灵上留下或多或少的疤痕。月伶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要去送他。”月伶想着,他知道孟添是早上7点的飞机,算算4点起床应该赶得上,于是定了4点的闹钟,才安心地睡去。

  4点起床,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只剩下3个鸡蛋了,她把它们全部煮上,简单地洗漱完,拿上煮好的鸡蛋出了门。
  当月伶到达孟添住所的时候,他的房门虚掩着,月伶长松了一口气,人还在就好,终于赶上了,于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孟添在屋里答应着。
  月伶推门进去,看到孟添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一个背包,一个拉杆箱,他本人则坐在桌边,像在等着什么。
 “我知道你会来。”看到月伶进来,孟添说。
 “我送你到机场。”月伶说。
 “我知道你会送我到机场。”孟添笑着,拿起他的行李。

  凌晨5点的仙台,天还没有亮,清冷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很少。月伶静静地走在孟添的身边,两人都不说话,拉杆箱的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回响在仙台空旷的街道上,清晨的寂静使这声音显得尤为响亮。

  孟添很自然地拉住月伶的手,月伶没有抽回。孟添就这样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月伶,走在11月仙台清冷的街上,脸上写着坦然,宁静,从容和快乐。
  
  他们在仙台站买了到仙台机场的电车票,一张单程,一张往返。
  头班电车里空荡荡的,只有孟添和月伶两个人,他们并排坐着,都不说话,孟添手里拿着月伶给他的鸡蛋,两人的目光却都在窗外。
  一抹红霞出现在天边,整个天空渐渐被这抹红霞映衬出流光溢彩,充满诗意。随着列车行驶方向的改变,那抹红霞的位置也在窗口的不同方位不停变换着,色彩也越来越丰富,吸引着两人的目光跟着移动,寻找太阳出现的地方。
  当他们到达仙台机场的时候,机场还没有开门。孟添和月伶孤单地站在站台上,隔着帆形的电车站蓬顶,看着天边的色彩越来越绚丽,越来越明亮。十一月的清晨已经很冷,月伶把双臂抱在胸前,可怜兮兮地立在风里,孟添看着她,笑笑,脱下他的外衣披在月伶身上,目光却依然转向远方。月伶有点意外,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心里感觉到丝丝的温暖,却没有说话。终于看到重重的云层后面露出了太阳通红的脸,暖暖的阳光映着停在铁轨上的电车,车前“仙台空港”的红色字在黑暗中分外显眼,帆形电车蓬顶在朝霞的背影上留下凝重的剪影,使整个清晨的仙台机场成为梦境般浪漫的风景。月伶拿出相机照下了这个美丽的画面,孟添看着她微笑着:“照片一定要传给我。”
 “好的,真的很美,我会把这张照片镶上相框挂起来。”月伶收了相机说。
 “我会记住仙台机场这个美丽的清晨,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孟添说。
 “嗯,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月伶重复着。

  办理登机手续比较顺利,孟添需要经过几次转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才能够到达他所在的美国城市。
  月伶远远地看着他办理手续。

  真正分别的时刻到了,孟添走到月伶面前:“让我抱抱你吧,以西方人的告别方式。”
  月伶点点头。
  孟添张开双臂把月伶抱在怀里,在月伶耳边轻轻说:“真的很高兴能够在仙台认识你,好好照顾自己。”
  在日本仙台这个地方,月伶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一个男人的体温,这让她想起久违的霄磊的怀抱,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和霄磊在一起了,几乎忘记了这种温暖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向心头,月伶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鼻子却莫名地有点酸。

  目送孟添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月伶转过身,独自走上返程的路。
  是的,太阳每天都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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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1 16:28:44 | 显示全部楼层
  海的囚徒(27)--- 灯火阑珊处

  月伶当天用研究室的打印机把仙台机场那张照片打印了出来,然后又去买了个相框,晚上回到家里把它挂在了床头。上线找霄磊,霄磊依然在视频头那端等着她。月伶这次生病,霄磊在国内也着实着急上火,又苦于帮不上什么忙,知道孟添照顾她的事情,心里多少放心一些。

 “孟添走了,今天早上。”月伶给霄磊说。
 “终于走了。”霄磊仿佛如释重负一般。
 “什么意思?你难道一直在盼着人家走啊。”月伶打趣他。
 “说真心话。作为男人,自己的女人身边出现另一个男人,还很优秀,很体贴,我能够安心才奇怪呢。不过作为丈夫,看到妻子一个人在国外生病受苦,无依无靠,我的心里更加难受,这种心情很复杂。不过对孟添,我还是由衷感激的,感觉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有机会,倒是可以做朋友的。”霄磊说着。
 “你真的担心会失去我吗?”月伶真没想到霄磊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张刚刚挂起来的照片。
 “女人是非常害怕寂寞的动物,况且我们现在还这样分居两国,时间又这么长,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真的有哪个坏了良心的家伙趁虚而入,来挖我的墙脚,我的处境很危险。”霄磊夸张地长叹了一声。
 “真的挖走了,你不就可以有机会再找个更年轻漂亮的了吗?反正我年龄也大了,快成黄脸婆了。”月伶开着玩笑。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么优秀,在我心里,不可能有人比你更好。没有了你,生活还有什么意义?”霄磊表现得有点生气。
  霄磊这么直白地夸赞月伶,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让月伶感觉有点不适应。
 “你终于开始夸我,知道我的好了。”月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酸楚。
 “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多好,只是不怎么夸你。谦虚不是咱中国人的美德吗?你就像我自己一样,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哪有自己夸自己的道理。我以后也不会经常夸你,你还是习惯吧。”霄磊还是他那一贯的冷。
  霄磊是月伶永远把握不住的男人,他像一座高山,他的灵魂和他的思想都是月伶仰视的对象,而山顶上就是他珍贵又稀少的炽爱,月伶得到了吗?
  
 “你知道我心里最渴望的东西是什么吗?”月伶说。
 “你渴望一份完美而浪漫的爱情,这是你的软肋,别看你天天一幅无欲无求,看破红尘的样子。真的有这样一份爱情放在你的手上,恐怕你会立刻缴械,义无反顾的。”霄磊好像在说别人,而不是说自己的妻子。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不给我?”月伶说。
 “能给你的我都已经给你了,我爱你,也许不是以你的方式。我只是知道在我们吵嘴时我会想到你的好,在我受伤时我会想快快回家看到你,在我成功时我会第一个想告诉你,吃好东西的时候我会想你在就好了,在你有需要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出现在你身边,在你脾气坏的时候只想拥你入怀。我想我的爱大致如此,你能否接受,我不得而知。”霄磊好像有点激动,停一停继续说。
 “在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的体重下降,记忆力变坏,睡眠也变差了。你在外面,我照顾不到,能为你做的实在有限,只希望你身体好,每天有份好心情。”听着霄磊这么说,月伶的眼睛有点湿,她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心里荡漾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知道我最怕是的什么吗?”霄磊咬了咬嘴唇,仰起头。
 “什么?”月伶有点好奇,但知道这个最怕的东西肯定和自己有关。
 “你的眼泪。每次看到你哭,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霄磊把头转向一边,不让月伶看到他的眼睛。
  月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生病,受伤,叫苦,霄磊从来没有表示过同情,只是让她坚强,只是教她下一步该如何处理。当没有人同情的时候,月伶会伪装坚强,把眼泪硬吞进肚子里,然而一但有人同情,月伶的眼泪便会像开闸的洪水,这会让霄磊受不了,他要让月伶学会坚强。
 “但是我以前怎么爱你,以后还会怎么爱你,不会因为你出国或做什么就有所改变。我们的爱是平等的,人生经历的丰富是一种财富,不是用来证明什么的资本,也不是用来改变我们之间关系的砝码。”霄磊继续说,这番话让月伶多少感觉到一点凉意,这些话意味着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可能都爬不到山顶了。
 
  然而,霄磊说的没错,他们的爱是完全平等的,生活上,工作上,精神上,经济上完全独立的两个人,谁也不依靠谁,谁离开谁都没有问题,这也是月伶能够独自出国的前提。而他们这种完全平等的关系又使他们维系婚姻的纽带脆弱得只剩下感情,如果感情没了,说分就分,没有谁亏欠谁的问题,更没有各种利益关系的权衡和制约。也就是这种纯粹靠感情来维持的婚姻使他们多年以来一直如此幸福甜蜜。
  
 “你有时候就是爱钻个牛角尖,至于你那个‘你爱我多,还是我爱你多’的问题,我看是没有机会弄清楚了,总不能现在我们离婚,我再重新追求你吧,事情就是这样,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办法重来,不要再想了好吗,现在我们只要真心相爱就好了,爱是溶合的,不分彼此的。”霄磊说完这些,像告一段落了。
  月伶笑了:“是的,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是我喜欢,欣赏,甚至崇拜的你,而不是因为你爱我。如果你一味地无条件对我好,宠我,讨好我,我对你的感情就会变化,会变成对你的感激,会变成被你感动,甚至会变成同情和怜悯,真的到那时候,我也许就不再爱你了。”
 “这就是了,这才是你,本性难移,变不了的,你只会接受那个你爱的人,所以我只能不停进步来跟上你日渐挑剔的眼光,这就是我们的命,性格决定,再来一次还是现在这样,认了吧。”霄磊什么时候都是清醒的。
     不认又能怎样?能够和自己至爱的男人走进婚姻,而且如此幸福,月伶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够太较真。

 “好了,不说了,我真的很想你,有时候会感到很无助,很孤单。”月伶的鼻子酸酸的。
 “是呀,都说距离产生美,这长年的千山万水,恐怕只能产生遗忘了。你回来渡个假吧,我也实在想你了。”霄磊不无忧虑地说。
 “好啊,12月有冬假,我可以那时候回去看你的。”月伶高兴起来。
 “就是,明天就去把机票定上,一定别忘记了。”霄磊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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