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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日记] 一段真实的留日经历 [连载]更新至 女博士的求职经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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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0 19: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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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日本













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初来日本的那一天,我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海关通道,当时的心情是满载着希望,没有任何的畏惧和疑惑。我没有回头去看看来送我的亲人们,不知道是怕自己后悔,还是怕看到家人的眼泪自己也会情不自禁的流泪。我没有回一下头,自己选择的路,我要全力以赴的走下去。来日本之前我给自己订了两个目标:拿到博士学位,赚到人生第一个100万。随身的双肩包里放着一本日中字典和一本通讯录,通讯录里记着只见过几次面的远方亲戚的电话和地址。至于日语嘛,大四的时候学了半个学期,基本还处于哑巴阶段。













下飞机很顺利的看到了来接机的亲戚,她送我到了横滨的寮,对日本第一印象和我想像的没什么区别,并不宽的马路,整齐的日式小楼,一尘不染的街道……入寮金是7万日元,这对只带了40万日元的我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寮是韩国人开的,很干净,也很安静,只是房间很小,大概8,9平方的样子住两个人。这也是以前就预料到的,我把将要面临的留学生活想到了最坏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而事实上,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一些,只是日语,我简直成了个哑巴,我几乎听不懂,也说不出一句话。













亲戚要赶末班车,先走了,不到8平米的小屋里只留下我一个人和好大一堆行李。我关上门的一刹那,就在那一刹那,我感到了无助,从未有过的真真切切的无助。从此我将要独自去面对一切问题,承受它们,处理他们。我要打工让自己生存,还要自己赚钱付学费……我感到害怕,因为我从未想过自己将独自面临这么多问题。我一边收拾行李,眼泪一边在眼眶里打转,我尽力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因为流泪相当于妥协和懦弱,而我才刚刚开始,我要独自面临今后的一切,我必须要坚强,要勇敢起来,要储备勇气去面对将要到来的一切。













行李刚收拾了一半,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又听到了妈妈熟悉的声音,就像昨晚在大连的旅馆里和我说话的声音一样,我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故装兴奋的讲着自己一路的见闻。妈妈说家里还有些外币,让我安心学习,不要着急打工,钱花光了会再给我寄来。我终于明白了离家的人为什么报喜不报忧的理由了,因为电话的那一边不可能帮你承担任何问题,而你的抱怨只会使他们因为帮不上你的忙而变得更加自责。放下电话,我开始哭起来,忍不住的哇哇大哭,我想那不包括后悔,只是一种恐惧,不知道明天将何去何从的一种恐惧,不知道从何做起的一种茫然。













后来,听龙讲,在我哇哇大哭得同时,家里人也已哭成一片了。确切的说,从我走进机场的那一刻起,方和二姨就开始默默地流泪,龙也不停地去卫生间,每次回来眼睛都是红红的。在回沈阳的一路上,进4个小时的车程,谁也没有说话,偶尔会听到几声哽咽。姥姥一直坚持要来大连送我,因为怕姥姥哭而破坏大家的气氛,没有带她来。回到家后大家也都不说话,姥姥怕哭声勾起大家的伤心就跑到楼下的储藏室去哭,哭够了上来,过了一会儿又下去。龙跟着姥姥上上下下的跑,他说他的本意是要劝劝大家,而自己却忍不住和大家一块儿哭。最后楼上楼下哭成了一片。之后一连几天,姥姥一直住在我家里等,为了听到任何一点关于我到日本后的消息。后来大家在一起谈到这段的时候,我问大家为什么哭,姥姥说怕再也见不到我了;龙说怕我会永远地离开他;妈妈爸爸说当时觉得没有什么比全家人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更幸福的事了,他们后悔不应该让我一个人去冒险。而我想这可能也是因为大家和我一样,不知明天的我会怎样吧,那种担心变成了恐惧,这是多日恐惧的一种宣泄吧。













人生是很不可思议的,所以我一直的相信命运,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中的一种安排。我毫不犹豫的走上这条近似于冒险的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害怕平凡,害怕过父辈们那样普通的生活。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拿一份稳定的收入,养一个孩子,培养他上大学,再过和我们一样的生活。一直认为年轻的生命需要历练,而出国留学会改变自己平凡的生活,会有更多的机遇,也许会实现我儿时的梦想。我想好多选择自费留学的人,也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吧。就这样,我踏上了自费留学的路。几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次回首那段艰辛的,近似于残酷的往事时才猛然发现,这段回忆竟成了我今生最精彩的,最激情,而且最浪漫的故事。而自己一直努力追求的幸福就在这段全力以赴为梦想而努力的过程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2 10:18:53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找工作





我的语言学校很大,也很正规。因为和其他的语言学校不同,我们学校不从中国直接招生,来这里的同学大多都是在日本有亲戚的。我羡慕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比如,A的亲戚带她去吃过哪家正宗的意大利料理,B的姐姐刚刚带她去过迪斯尼乐园之类的。而我唯一投靠的是我的一位远房亲戚,在国内也只不过见过她几面,她帮我办来日的手续,又请假把我从机场接到宿舍,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更不要说求她为我做别的什么事了。在宿舍的大厅里和别人聊天,一个男孩已经6个月没有打到工了,从中国带来的钱都基本花光了,他说如果再打不到工的话就只有回国了。还有几个男孩也是2,3个月没打到工的,都说日本经济不景气,大家都在惶惶度日。又回到了我的不到8平米的小屋,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感觉,是平生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小说里一直看到的心痛或是郁闷,总之心里堵得难受,很想大叫几声的感觉。





在难受了整个一个晚上之后,我决定不能再靠别人了,我要自己走出去找工作。语言学校一年结束后,我还要上研究生,如果找不到国立大学的话,我必须交100多万日元的学费。也就是说,这一年里,我不仅要维持自己的生活,还要攒100万日元作为明年的学费。我可以去送报纸,送牛奶,当清洁工,只要生活可以安定下来,什么苦我都愿意吃。可是,谁会给我这个机会?我决定第2天放学后就沿着地铁站一站一站去找。看到有招聘广告就进去,然后递上我的履历书。然而真正去做这件事却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对于初经世事的我。我总是在店门口观察很久,里面是不是很忙?里面的人是不是很和气?是不是好像还有外国人?我应该把履历书交给谁……我只和同学学会了一句“アルバイト”(打工),说出来之后就把自己的履历书递过去。现在想来很可笑,按日本的习惯,应聘时是需要先打电话的,在电话里大概说明情况后,约好时间才可以去面试。可能大家都不曾见过像我这样直接进去递上履历书就走的傻丫头吧。





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应聘的那家店,店长很和气的和我说话,可我一句也听不懂,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后来他又和我说很结巴的英语,日本人的英语发音很怪,我也听不懂。现在想来他一定是找理由婉转的谢绝我,没有什么店会接受像我这样的一个突如其来又不懂日语的外国人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更确切的说,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却庆幸自己终于走出了第一步。就这样,我呆呆地看着他说完了好多话后鞠了一个躬就走了。之后每一天,我都重复着同样的经历,进去递上履历书,呆呆地看着他们讲好多话,看着他们差不多快讲完了,就鞠个躬出去。也许这是件很没意义的事,但这却是当时的我能为自己未来做的唯一的事。我不这么做,又能做什么?我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转机发生在我盲目找工的十几天后,去一个拉面店的时候,我仍然重复着我每一次找工的过程。那个拉面店有一个中国人店员,他很客气的接待了我,还保证会向老板介绍我的情况,而且一定把结果告诉我。那站叫驹尺大学,那个拉面店楼下有一个自动贩卖机,当时有一种叫桃的天然水的饮料,粉红色的包装,像水晶一样透明的瓶子,那肯定有一种甜甜酸酸又非常浓的味道。如果我找到工作后,我一定买一瓶,不,是一周买一瓶。我兴奋的想着……





之后的两天里,除了上课以外的所有时间,我都在等电话,一边等电话,一边想桃的天然水的味道,还有龙,他在干什么呢?





关于龙,我是即熟悉又陌生的。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上天赐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去庙里许愿,求菩萨让我的那个他快快出现,没过几天,龙就出现了。还记得和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正在商场里兼职作促销,他从很远的地方走来,我就一直注视着他,“他是谁?这么熟悉……”我在脑海里不停的搜索着他的名字。龙一直走到了我面前,他是我旁边柜台公司的兼职业务员,他来找我旁边柜台促销的女孩谈进货的事。从那以后,龙经常来我做促销的那个商场,直到我们的假期结束。就这样,我们的故事开始了。我一直企图找到我们曾经见过面的线索,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那么的熟悉。而我始终没有找到,我们是在同一个城市长大的,但在不同的区,我们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的交叉点。和龙的相遇让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是有缘分的,我一直相信我们前生也是一对夫妻,我们一定是在前世约好今生也要做夫妻的,所以对于他我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似曾相识。





可最初,我一直希望龙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故事,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我的丈夫应该是更优秀,而且更浪漫的人。而龙却很平凡,更不是我梦中经常出现的那种深沉,浪漫的王子。和他的爱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和充满激情。而最终使我们结合在一起的,我想也应该是来日本留学吧。龙是下决心要和我一起吃苦的人,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出国留学也是他的一个梦想。当时的签证率不高,龙曾经想过,如果签不下来的话,他坐船偷渡也要和我团聚在一起。妈妈本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但她看到龙的眼泪和他渴望能和我在一起的真诚就同意了,而且是不遗余力的帮龙完成和我团聚的理想。





不知别的情侣是不是也一样,我对龙最初的印象是感觉他很玩世不恭,而随着对他的了解的逐渐加深,我才感觉他其实是一个认真,努力而又有上进心的人,直到我25岁以后才越来越感觉到,其实这种性格是很适合非常感性的我的。








拉面店的斌是3天后打电话给我的,他告诉我,因为我不会日语,老板还是决定不要我。他安慰了我很多,也答应我会尽力帮我。这通电话宣布了我的找工过程得再一次的开始,我又开始了走过场似的找工。被人拒绝的过程又重复了几次之后,我终于崩溃了,我第一次举手放弃了。我记不清是怎样从最后那家店离开的,只记得店门口也有一个自动贩卖机,和拉面店楼下的一样,也有一种叫桃的天然水的饮料。我把120日元投到贩卖机里,然后享受着“呯”一声饮料落下的声音。桃的天然水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是一种近似于水的,混合着一点点桃味的饮料。只是一种再平淡,普通不过的饮料了。





那晚回到宿舍,我钻到被子里哭。来日本之前,家里刚刚装修完房子,父母为了供我出国几乎用了他们一辈子的存款,我没办法面对他们失望的眼神。从小到大,我的压力大多都来自妈妈的期待,妈妈总是在我学习的时候在我旁边陪我,从初中到高中的几年里,妈妈几乎没有象其他妈妈那样看过什么电视剧。还记得家里并不富裕,我的家教费和补课费妈妈是从未吝啬过的。每当我考试没考好时,最怕看见的是那双失望的眼神。而这次呢,我花光了家里的钱,又该怎样去面对我的家人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12 10:18:2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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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搬家

拉面店的斌还经常打电话给我,我也自暴自弃的索性在电话里和他聊天。后来他告诉他可以帮我找房子。新房子和宿舍的价钱差不多,而且,离学校也近很多,最重要的是,我可以一个人拥有一个房间。

    在来日本的一个月后,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屋。我每天一个人搬着箱子往返于学校,宿舍,新家之间。还记得那一天,搬了2趟后,我决定把宿舍里最后的一点东西也搬到新家,然后在新家住上一夜。我计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可以赶上末班车,可谁知道,末班车居然在途中就停了。后来才知道,日本的地铁末班车一般都不到终点,而是在途中可以存车整修的地方停下。就这样,拿着两个箱子和一个大袋子的我被放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时是10月末,天气很冷,我独自站在凌晨1点深夜的街头,有些瑟瑟发抖。远处有几家便利店还点着灯,还有几个流浪汉和醉鬼横七竖八的倒在车站边。早班车是5点半发,第一次在深夜的寒风里等待天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从深夜到黎明是那么的漫长。象咸鸡蛋黄似的太阳从摩天大楼之间升起来,发出暖暖的柔和的光,街上开始热闹起来了,几个刚刚下班的小姐从我身旁经过,她们笑着向我问早晨好,我忽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生活在东京,已经成了这人口一千多万的大东京的一分子,而不只是一个匆匆的看客。

我的新房子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屋,房间里需要24小时点灯,从我房间的窗子可以触摸到隔壁楼的墙,所以阳光几乎是进不来的。斌向房东借来了被褥,邻居小梅姐送我的电饭煲和炊具。我的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楼因为房租便宜住都几乎都是中国人。小梅姐和老公,儿子住在隔壁,他们来日本10几年了,小梅姐当时在一家麻将社打工,拿的是那里的工作签证。她老公在日本打些零工,儿子在读小学。他们对我很热情,经常会过来和我交流他们10几年打工的心得。他们把他们在中国买的房子的照片拿给我们看,房子很大,装修得也很漂亮,和现在他们住得房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每次回国都会买些日本的电器带回去,放在他们引以自豪的家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人们在追逐梦想的时候应该是最幸福的吧,他们的梦想是当有一天,攒足了钱回到他们的大房子里去,过有钱人一样的生活,即使现在的房子又小又破,工作再苦再累,心中也是甜蜜的吧。

小梅姐的表弟也住在我们3楼的一间大概5平米的小屋里,他黑下来6,7年了,一直在一家中国料理店打工,听说他爸爸去世的时候因为没有签证都没有回去。后来攒了1000多万日元(100万人民币左右)就回去了。

住在我隔壁的是一位来自吉林的小伙子,他是个很神秘的人,听斌说从没有人去过他的房间。有时候从他房间经过,会看到里面全是些塑料袋,还会发出些难闻的气味。他也是黑下来的。后来我等搬出去好久以后,听说他和斌一起去打改装后的老虎机,被发现后,被店里雇来的黑社会的人暴打,他无可奈何的用手机报了警,同时也失去了在日本打黑工的权利。

斌住在楼下,是上海人,也是黑下来的,当时来日本4年多了。他和许多打黑工的人不同,他并不是特别拼命的打工。他曾经给我看过他的存折,4年下来大概攒了400多万(30万人民币)。他总是向我吹牛说靠打工是赚不到钱的,要想赚大钱要动脑子。后来,他和小吉林一块儿去打老虎机,当小吉林被暴打的时候他仓皇地跑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自首回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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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打工

在搬家的同时,我也找到了我的第一份工作—发广告纸。找工作的过程并不难,我偶然在中文报纸上看到介绍工作的广告。给我介绍工作的是个福建人,叫靖。因为一直觉得中国人的圈子里骗子很多,我决定和他谈判。说是谈判,其实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自己的钱都用完了,实在没有钱交中介费,求他先帮我介绍工作,等拿到工资后在交中介费。靖笑着同意了,他说,“要不是这么漂亮的女孩求我,我是不会破例的,等你给我中介费的时候,我请你吃寿司。”后来知道,他的确给了我照顾,听别人说,一般在没有找到工作之前就要先交登陆费,然后再排号找工作,找到工作后,再交中介费,然后才可能去上班。并不是因为我漂亮,我想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看见一个女孩在自己面前流泪而袖手旁观。

                          
我的工作是站在车站前发广告纸,如果有客人想去店里,又不知道该怎么走的话,就带他们去店里。每天5个小时,每个小时900日元,没有休息,一个月下来有12,3万左右的收入。和我一块儿发纸的还有一个女孩,她告诉我她是江西的。过了几天,她又告诉我她其实是福建的,因为福建人在日本名声不好,他们在找工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说自己是福建的。她老公,妹妹都在日本,和她住在一起。她的亲人们都是黑下来的,她之所以还保留着语言学校的签证是因为她要再生一个孩子,有签证的话就可以把孩子送回老家,然后再回来打工。她当时在老家有一个1岁多的女儿,因为回中国就生不了,她说她一定要在日本再生一个儿子。一次和她妹妹聊天时才知道,她那时已经有7,8个月的身孕了,怪不得她每天都穿着肥肥大大的衣服呢。后来,我没有再见过那个福建女孩,不知道她是否如愿的生了个儿子。

我的生活就这样稳定下来了,日语也在飞速地进步。经常会有人在我身边停下来,和我聊上一会儿,我也一边揣摩他们的意思,一边把自己仅会的一点单词连成句子,表达出来。那时是11月末,经常会有人走到我身边,送我一瓶热饮料,那些饮料真的很暖,会一直暖到心里。一次,一个路人拉着我到一个街头艺人那里点了一首歌,很好听的曲子,后来又和我说了好多,我只听懂了他最后告诉我,“要加油啊”,我也非常坚定的回答他“我会努力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日本人的努力的源泉都是来自于这句话,这种氛围在中国是不会感受到的,几乎每天都会有几个人走到我身边向我说“加油啊”,这看似普通的话却给了一个在异乡的孤独的我很多勇气。“我会努力的”,我每天起床,上学,在去工作的电车上,我都会用日语默默地告诉自己。

姣是我在语言学校最好的朋友,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非常小巧的身材,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她的阿姨在日本,已经来了19年了,阿姨没有孩子,所以把她几个姐妹的孩子都接到日本来读书了。我想她阿姨也一定非常漂亮,因为她的表哥,表姐都实在太漂亮了,而且是不同类型和气质的美丽。姣一次带我去她阿姨家,他们在日本拿到永久居住权后买的房子,4室2厅,虽没中国房子那么大,装修的那么华丽,但却十分实用。我开始默默地把姣的阿姨当成我努力的目标了。

姣和好多我认识的漂亮女孩一样,不是特别聪明,或者说,她们习惯把所有问题都交给她们的追求者来解决。我和姣分班好长时间以后,听说她和以前班上的一个叫金的朝鲜族男孩交往了。金很有男人味,听说他以前是踢足球的。他女朋友把他办来日本后,他们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他女朋友并不漂亮,确切地说很一般。不过能看出她很爱金。一次好多人都看见金的女朋友在车站打了金一个耳光,听说是因为金和班上的一个韩国女孩偷偷交往被他女朋友知道了的原因。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很糟。不知金是不是那种喜欢利用感情的人,不过我还是相信金和姣交往是真心的,因为姣是那么漂亮,善良。

每天在寒风里站5个小时,回家后骨头就像要散了架子一样,倒在床上就能睡着。斌每天都来找我,有时做了菜和我一块儿吃。他做的菜特别好吃,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是一生中最美味的佳肴。他每天来的时候我都困的要命,有时把门锁上不理他,他也会用什么东西把门打开。我第一次碰到这么赖皮的男人,只有正式和他谈判,斌也索性提出要和我交往,我也正式的拒绝了他,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马上就要来了。斌生了几天闷气后又来找我,他提出要和我偷偷交往,他说在上海,一般人除了自己的爱人之外,还会有好几个情人,就是那种单纯的肉体关系的那种。我呆呆地看着他,简直恶心的想吐,第一次知道,男女之间除了纯情的与子偕老的山盟海誓外,还有这种单纯肉体的关系。同时,在内心的深处,不知为何,又感觉有些失落,斌没喜欢过我,而是把我当成那种很好骗的刚来日本的傻丫头了。我决定不再理斌了。

我又找到了一份下午的工作,也是发广告纸,这样我从语言学校下课后,12:30先到车站南口发纸,一直到晚上5:30,休息半个小时后,再到车站北口的另一家店发纸,直到晚上11点回家。这样的话我一个月就可以赚到近20万日元了。我一天的工资是国内一般工作一个月的工资,我只要一这样想,就不会觉得累了。

第一次想家是在来日本的2个月后,当时我在车站发广告纸,有一个中国艺人在车站前的广场上弹扬琴,我还记得他弹了好多邓丽君的曲子,后来他弹了一首“我的祖国”。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想家,我想一定是的,不然他不会把那种思乡的情怀那么淋漓尽致的传达给我。我的思绪随着他的琴声回到了家,大家都在干什么呢?还有我的姥姥,姥爷,他们还好吧?还记得我临走的前一天姥姥执意要来我家和我一块儿住,铺被的时候看到我小时候的被就忍不住泪流满面,惹得本还雄心壮志的我也忍不住哭起来。还有姥爷,姥爷是位非常善良的人,他不是很喜欢说话,也不善于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记得初中时每天都去姥姥家吃午饭,一次姥姥出去串门了,从不做饭的姥爷那天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我爱吃的,我想他一定是忙了一上午。但姥爷却什么都没说,我感动得哭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姥爷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吃饭。两个不善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默默地吃了充满爱和感激的一顿饭。我至今也没有告诉姥爷我很感动他能亲手为我做那么多菜,只是傻傻地哭,哭的含义有很多,不知道他是否体会到了我的感激,但我相信他会的,因为我已经体会到了他的爱。

我从小是在姥姥家长大的,从姥姥,姥爷的身上,我第一次感到生命的脆弱。曾经认为他们是世界上最美的老人,而且我做不了的事,他们总能帮我做到。而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开始变得苍老,开始不再能照顾我,变得需要别人来照顾了。特别是姥爷,他走路也变得非常不方便,甚至不能下楼了。真的希望他们像我在日本见到的特别健康的老人们一样,80几岁还可以去海外旅行,还可以去吃山珍海味,那样我可以更加坦然地面对他们曾经对我付出的爱,可以让帮他们补偿他们今生的好多遗憾。但他们为什么还没等到我长大就老了,不能坐飞机,不能出远门,不能吃他们喜欢吃的东西。我只能在每次回去的日子里,在饭店里买些他们喜欢吃的菜,这是我能为他们能做的唯一的事了。

弹扬琴的艺人注意到在一旁默默流泪的我,说要送我一盘他的CD。我没有要,如果在现在,我会买几盘送给朋友,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我的心境。但我想这种心境可能一生也不会再有了——寒冷的喧闹的街头,一个寂寞的,没有依靠的异乡的心,来自祖国的扬琴师弹奏的来自祖国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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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起走过的日子

一次发广告纸时遇到了黄,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以为他有意去店里,就用日语简单地介绍一下店的位置。他后来用中文告诉我他马上要去工作,下一次一定会去。他没有失言的第二天找到了我,问我是不是他去店里消费对我有好处,我说如果总是没人去的话我可能被解雇。这样他去了我们店,还嘱咐我如果以后没有人去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后来我们很熟了以后,他告诉我,他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女孩会在这么冷的天发广告纸,而不像大多数年轻女孩一样去做陪酒,所以他就打算尽力帮我。后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车站出现几次,有时买一罐热饮料给我,有时会把他从打工店里拿出来的烤鸭架给我。         

黄是偷渡来的,也是福建人,白天在一家建筑工地做,晚上中国料理做。一个月大概可以赚30几万(2万多人民币)。他长的不好看,也没什么文化,不过一天近10几个小时的发纸的过程里,我还是会盼着他来。他有时会跑来几次,买些吃的给我,让我在一旁吃,他帮我发纸。他有几次都很认真的告诉我有话要说,我每次都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我当时一再提醒自己曾经定的原则:不可以让他花很多钱,不可以让他太认真,不可以给他任何承诺,自己不可以动感情,要尽自己全力去做一个听众,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对于女孩子来说,遵循了这几条,就可以安心的享受男孩子的追求了。黄也好像每天都非常的兴奋,像每个初恋中的小男孩一样,每天给我讲他一天发生的事,有时还会谈起他妈妈,他的偷渡过程和他的梦想。他说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拿到像我一样正常的签证,能堂堂正正的在日本生活。

后来黄用他很烂的日语帮我找工作,我希望能找到一个饭店的工作。因为现在发纸的这份工作太冷了,而且过了12月后(因为大多公司12月都发年终奖金,还有很多类似忘年会之类的活动,所以12月是日本服务业生意最好的时期),就不会要那么多发广告纸的了。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托朋友帮忙,最后在一家日本饭店帮我找到了传菜的工作。

记得发工资的那天,上班之前我去找靖。我告诉他我要换工作了,真的很感谢他给我介绍了来日本的第一份工作,这使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靖也没忘曾经答应过我请我吃寿司的承诺,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我上班从来没迟到过,我要站好最后一班岗。我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很失态的拉了我一下手,又很不好意思地放下,说他会再联系我,请我吃饭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儿怪,总是自作多情的认为靖现在应该还会记得那个眼睛里充满坚定和执著的为生活而奔波着的女孩。我始终认为女人最美的时候不是她们浓妆艳抹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而是让所有男人不禁为之折服和喝彩时那充满自信的表情。靖没有再联系过我,后来,我有一个朋友要找工作时曾经打电话给靖,他的手机已经是空号了。

回到家里,和斌还保持着冷战。他曾经暗示过我从他介绍的房间里搬出去,我也一度非常倔强的想搬出去。后来隔壁的小梅姐劝我,说这房子和斌没关系,而且他也没为我付过一分钱。一次听说斌病了,我觉得他还是帮过我的,就买了些水果去看他,还照顾了他几天。这件事使我和斌的关系发生了转变,他开始把我当朋友了,有时会上来聊聊天,有时会把那些被我称之为绝品的料理拿来给我吃。

房子和工作都已经稳定了,下一步,我开始考虑考研究生的问题了。我开始不得不一个人考虑很远以后的问题了,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帮你考虑。我给东京圈的所有国立大学的计算机系老师邮了信和我的简历。

2000年的春节是我和斌一起度过的。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过节,也是来日本后第一次能真正放缓一直为生计而奔波的脚步。斌做了很多菜,我在斌家里看黎明和张曼玉演的“甜蜜蜜”。感觉自己像甜蜜蜜里张曼玉演的那个角色,心比天高,又挫折不断。可谁会像黎明演的那个男人一样,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都一直在身边默默地支持着我,保护着我呢。

斌是个典型的南方男人,他喜欢和女生呆在家里聊天就可以聊上几天的那种。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把他认为成我的朋友,只能算是一个旅伴吧,我想。我们一起走过了一段很长又很难走的路,一路上彼此鼓励,彼此关怀。但我认为他始终没有真诚的像朋友那样对待过我,也许是比起北方人来讲,上海人多了些精明,多了些功利吧。他喜欢把感情,友情像物质一样的用量来计算,而且,有时感情和物质也可以放在一个天平上称,好像可以等价交换一样。比如,他曾经说过给我做一顿饭就要陪他聊半个小时天,他对我这么好,我需要帮他找个女朋友之类的。

龙每天打电话给我,他说他认识了一个会改装电话卡的高手,所以每天可以给我打10多分钟的国际长途。他已经开始做来日本的各种准备,学日语,学厨师。他也因为每天和我10几分钟的通话,可以有理由经常去我家里向我的家人汇报我在日本的情况。后来听妈妈说,我出国的时候,大家并没感觉到寂寞,因为龙会经常去我家,他们好像已经把对我的那份感情转移到龙身上。可当龙走了以后,他们才感觉到我是真的离开了他们,家里开始变得空荡荡的了。

我一直在考虑我该怎样告诉黄关于龙的事,我始终对黄没有承诺过什么,每当进入到敏感的话题,我都装傻的给避开,我们始终处于情侣与朋友之间的最佳位置。龙要来了,我想让自己的生活平静下来。我改变了一种方式,告诉他有人帮我介绍了一个日本人的男朋友。黄很安静地在听,我对他说谢谢,一直以来如果没有他在我身边的话,好多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黄很平静地说他知道,知道这一天一定会来的,他还说我是他碰到的最完美的女孩,他知道他配不上我,只希望能帮上我一点忙,他最后还谢谢我曾经给了他一段美好的回忆。我感觉他好像在念他早就准备好的对白,就像背电影台词一样。我被他讲的很惭愧,觉得自己利用了别人的感情。黄就这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带着他那淡淡的笑,那种曾经给过我好多勇气的笑。


初到日本,是我一生中最孤独,无助的一段时间。所以对于每一个曾经给过我鼓励和帮助的人我都会很感激,这种感激可能是终身难忘的。佛教里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总是多愁善感的想,曾经生命中好多非常重要的人怎么就这样的没有音讯了呢?是不是曾经修来的缘分使我们相遇,而他们这一生对我的恩情我还要等到来生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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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和龙在一起的日子

龙就要来了,他订了4月8日的机票。我一方面盼着他来,而另一方面又怕见到他。我想这半年里,我只是和想象的龙在谈恋爱,而现实中的他又是什么样呢?他会包容我的任性和不拘小节吗?他来的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把龙写给我的信都翻出来看了一遍,没有看完一封就已泪流满面,我感受着一对相爱的人彼此期待重逢的强烈心情。每封信的开头都在千篇一律的计算着我们分别和即将重逢的时间:袁圆,离开你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走了已经半个月了;……想到还有一个月就能见到你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在东京和你相遇了……我体会着读着些信时的心情和感受,这半年的等待的过程,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真的太漫长了,而我的龙就要来了,我只要一觉醒来就可以去机场接他了。

龙没从大连走,当时要从沈阳到大阪,然后转机来东京。还记得羽田机场有一面落地的玻璃,可以在外面清楚地看见里面。我买了一桶红茶花韵拿在手中,那是我喝过的自动贩卖机里的最好喝的饮料,浓浓的奶香和淡淡的红茶的味道。我希望龙不要像我刚来时那么辛苦。一边等他,一边计划着要带龙去看樱花,去迪斯尼乐园。龙出来了,在落地玻璃的那一边,透过落地玻璃我可以清楚地观察他,他带了顶帽子,穿了身运动装,和好多人一起在说着什么。我忍不住有些失落,记忆中的他应该再胖一些,再深沉一些。都说过几次龙不适合戴鸭舌帽了,他怎么又戴上这种帽子了。龙出来时看见我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失落,我们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时的热情相拥,甚至我们当时有些尴尬,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走到公共汽车站。到了车上,龙好像是打破沉默的说,“刚才看见了一个胖胖的带眼镜的女孩,错认为是你,恨不得马上转身回中国去”。原来他也是满在乎见我第一眼的感觉的。“我其实刚才就想回去的,应该把你扔到机场,”我狠狠地说。龙拉着我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我感觉到这就是龙,是那个骑着破摩托带着我满世界逛的龙。我临走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去我家和我一起学日语,说是学日语,不如说是像好多情侣那样找个借口腻在一起。他每次临走的时候都在我脸上的上下左右中的亲五下作为告别。在我身边的还是那个并不特别出众,但却十分真实的龙。

那夜回到家,我们都没有睡觉,一直聊了一夜。他从我走的那天开始讲,这半年里,龙的身边也发生了好多事,有许多经历也是非常艰辛和近似于残忍的。我们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直讲到天亮,第二天的预定是去看樱花。

2000年的樱花是20年来最好的,那天是周末,也是看樱花最好的时节,皇宫前挤满了来赏花的游客。樱花其实单独看很想桃花,可聚到一起却那么的美。尤其是一些长在河边的樱花,好多树枝都慢慢的延伸到水中,有时微风吹过,花瓣漫天飞舞的感觉,不由得使人想起那首歌,“花瓣泪飘落风中虽有悲意也从容”。这漫天飞舞的是花的眼泪吗?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听龙讲家里发生的事,每天都讲到天亮。龙的妈妈在我上大三的时候就去世了。有人帮他爸爸在长春介绍了一个对象,就在长春安家了。龙要出国的那一年春节,他爸爸答应龙会回沈阳和龙一块儿过春节的。龙一个人包了一联的饺子,等爸爸回来。可他爸爸没回来。龙说他是流着泪一个人吃的饺子,想我,想他妈妈。龙就这样傻傻的等他爸爸回来,因为这将是他在中国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他相信他爸爸一定会回来陪他过年的,可是初八,他爸爸生日的时候,他没回来,十五也没回来。

龙还有一个哥哥。我走之前,他在城郊开了一个挺大的饭店。龙因等待出国,就一边在哥哥的饭店帮忙,一边学厨师和日语。后来饭店生意不好,他哥哥就去北京他朋友那边发展了。他嫂子过了一段说去北京看他哥,可是就再也没回来。把一个周转不好而又负债累累的饭店都扔给了还涉世不深的龙。龙当时1米8的个,只剩下110多斤了。他爸爸也曾回来打点过几次,又都找理由回长春了。龙说妈妈死后,家就不再是家了。所以他当时的唯一信念就是来日本找我,和我团圆。他说如果他真的被拒签了的话,他就回去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再和任何亲人朋友联系。还在流泪的我忽然被他认真的表情逗得笑起来,龙也破涕为笑了。
我也给他讲我的经历,有时委屈的哭起来,有时又带着眼泪笑出来。我想要是有人看到我们的话,一定会认为我们得了神经病。可我还是认为,那是我们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日子,最苦,最穷而又最快乐的日子。

龙开始打工是在来日本的第八天,工作是隔壁小梅姐介绍的,在一家拉面店里刷碗。拉面店的工作很累,龙干的很努力,他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店长能留他加班,这样可以多赚一些钱。后来每逢周末,店长都同意他在店里工作一个通宵,这样他每月都有12,3万的收入了。

记得那时龙每天都会带饮料回来。他们店长每天都请他们喝饮料,龙每回都不舍得喝,偷偷地放在包里带回来和我一块儿喝。一直觉得那是龙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两个贫穷的人,一人一口的幸福的喝着便宜的瓶装饮料,我们都怕喝到底,因为我们都怕把那幸福的感觉喝完。

好多大学的老师都给我回信了。有几封是让我再补交些资料的,其中有一位老师让我直接去参加面试。那是一所在城郊的比较有名的国立大学,当时只觉得哪儿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千叶。

龙陪我去千叶参加面试。后来知道当时我是少数从语言学校来这个研究室的学生之一,我的先辈们大多是有亲戚或者朋友和千叶大有联系的,就从国内直接进来了。他们大多没有专门学过日语,而我当时应该可以没有太大障碍的和日本人聊天了。我和老师约好第二年的4月来这里读研究生。这里研究生的意义和国内不同,用中文讲,可能是研究生预备班,在一年里复习院试的课程,然后参加考试。

斌的一位朋友来日本了,也在我们楼里住下。是一位30岁左右的女人,不是特别漂亮,但很有气质。后来那个女人忽然搬到楼上还空着的那间小屋住了下来,和小梅姐打得火热。听他们讲,斌和那个女人提出交往,做情人什么的,被那个女人骂了一顿,然后就搬出来了。我后来去斌那里,他很真诚的对我说,他从未喜欢过那个女人,但他觉得真的很寂寞。我不知道斌是不是有喜欢过我,还只是因为想打发寂寞的时光。我想我是没喜欢过他的,但在我最无助,最孤独的时候,他曾经是我的依靠。我还是想从这个房子里搬出去,因为这里的邻居走的太近,让我感觉太牵涉精力,我想搬到一个独立的房间里去,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后来听小梅姐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和斌好了,两个人真的搬到了一起。我能体会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人的感受,还有斌那种近似于没有尊严的死磨硬泡。斌在之后的一年里,因打改装的老虎机被发现,被迫自首回去了。我从搬走后,就再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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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0 19: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完待续

后面更精彩!![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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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0 21: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楼主原创的经历吗?好坎坷啊~~
看来 那个日本留学生的记录片还是蛮真实的
这么多人玩老虎机被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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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8-11 00:1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都是真实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遇到的。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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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8-11 02:4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并没有读内容,只看了一个各个小标题,已经深深感受到,一个年轻人在资本主义国度求学、谋生是多么地不容易,从而也更加感受到社会主义祖国的温暖和幸福。
可是,我又想到,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当所有一切都已平淡如烟的时候,还有什么精彩不精彩?
异邦与祖国,冷漠与温暖,艰辛与幸福,奶奶生了爸爸,妈妈生了我,可我生了谁?先哲说,在这可怜的时代,能杀才能生,能憎才能爱,能生能爱,才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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