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家伙,从小同学们就叫他“塔吊”。而她却有些胖,绰号叫“团鱼”。他们住在同一幢公寓楼里,塔吊在九楼,团鱼在十一楼,上下电梯经常碰面,但是从来没说过话。
有那么一天,塔吊从医院里打点滴回来,手背上贴着止血棉和胶布,团鱼在电梯里看见了,就问,生病了?塔吊说,是,发烧了。团鱼说,好好休息吧。塔吊说,谢谢。
这以后两个人再见面,就互相打招呼了。有时候电梯忙,他们也一起走步行梯,一边走,一边说着天气好坏这样没有多少实际意义的话题。直到有一天,团鱼见塔吊手里提着一盒蛋糕,问他,过生日啊?塔吊说,是,过生日。团鱼说,做了什么好吃的?塔吊却反问,你喜欢吃什么?团鱼说,我喜欢吃红烧鲫鱼。塔吊说,那好,你来吃吧。说着话时,电梯到了九楼,塔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来吧,一起喝一杯吧。团鱼就跟着他出了电梯。
塔吊的家是典型的单身汉的家,吃剩的菜放在桌上没收,碗筷七零八落放在盥洗池里也没洗,冰箱上乱七八糟地扔着一些硬币零钞钥匙等小玩艺儿。团鱼说,你请客吃饭,也不把家里收拾一下?塔吊笑笑,说,我没想到会在电梯里遇到你,临时决定请你的。
噢,我是说你的朋友。
呵呵,没有别人,就你。
团鱼有些意外,如果我不来,这个生日就你自己过了吗?说着,心里想,这家伙混得不怎么样,过生日连个捧场的朋友都没有。
是的,你不来,我就一个人过了。塔吊说着,脱下外套,穿上围裙,把卧室门打开,对团鱼说,你去看看电视,或者上上网吧。团鱼有些诧异,怎么?你现做么?那还是不要麻烦了,我回去自己解决吧。
呵呵呵,很快的,一会儿就好。塔吊说着,把团鱼让进了他的卧室。
卧室里更乱。被子还是他早晨起床时掀开的样子,窗帘也没拉,几件衣服堆在一张折叠椅上,靠墙有一张电脑桌,桌上的显示器虽然黑着,可是电源指示灯却在闪烁,团鱼伸手把鼠标碰了一下,显示器马上亮了,电脑果然是开着的。团鱼定睛一看,十分意外地发现,打开窗口浏览着的,正是团鱼经常玩的“小春日本留学”论坛的页面。团鱼不由自主地往左上角看了一下他的登录ID,啊,原来他就是“塔式卷扬机”呀,团鱼还在水潭和他灌过水呢,想不到居然是生活中的邻居。
团鱼马上觉得和他亲切起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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