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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漂流 开篇
始作于二零零四年七月十三日
写这篇连载的时候,某些角度上讲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或者说仍处于一个青黄不接的年龄。对社会没有那么多透彻的发觉,对人生没有那么多深邃的感悟,对世事没有那么多的潮起潮落的经历,对感情也没有那么多分分合合的波折……就只凭一份想,而或说是空想也罢,遐想也罢,不踏实也罢,不着边际也罢……
人在异乡为异客,面对着满眼的不同文化,不同人群,不同经历,不同思维,而又加之随身附带的那种漂泊感,寂寞感,无知感甚至是紧张感,现代的社会造就的敏感人们,谁又能不想点什么呢?也就是如此的初衷,就只是为了记录这段长长的想,这篇也断定不了什么体裁的文章开头了。
第一回 从打死一只飞蛾想起的……
从没有写过连载这么规范,冗长的文体,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一个开头,更不知道什么才是一个好开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刷刷的白光。一只丁点大的飞蛾,忽闪忽闪的觅光飞到屏幕散发得雾白光晕中,飞得刹是没有规则,当然更不用说美。啪……,掌声响起了,一个微小的生命便告终了……来日本一年零出七十多天来了,从左手掌上这只亡蛾的尸体上竟然不知不觉地引发出了一些个感触。
走出国门的那个瞬间,父亲早已被隔绝在国际航班安检口的超外侧。出境口,梆梆两声大印的痕迹,便判定了你漂泊的役行。从此,背后,面前便都是空荡荡自己一个人。俗话说:“路在脚下。”但就在日本名古屋空港的那个U字形的出口处,我足足走了三遍。现在想想,似乎是在做梦。
是呀,留学生活始终是一个做梦的过程,说做梦并不一定是坏事,是空想。没有梦,人们不可能坐上飞机;没有梦,美洲也不可能被发现;没有梦,世界不可能多彩,更不会发展;当然,没有梦,也不可能有千千万万的莘莘学子不辞辛苦,远渡东洋。但说它是个梦就证明它高于现实,是要经过风雨的呛灌,时间的磨研,人性的锤炼,然后一次次的细化,淘汰,才让一部分人把梦的包袱打开来。从开始焦躁的等待走出国门,留学生和他们的家人们就开始准备好了各自梦的方向与梦的草粮。学历梦,富贵梦,名人梦……,前路的艰难暂且跳过,先暗自舔尝一下那遥远的梦想成真的味道。飞机飞在天上,载着这些带着对家乡的留恋,对前程的迷惘,对未来的畅想且年龄又普遍不大的留学生们上路了。大家的未来是怎样的呢?我不能概括得出来,人太多,思想太多,路线太多,背景更多。各自有各自的备好的草粮和早就打算好的方向,这就决定了各自有各自的动力,大家都为自己缚着自己的茧,希望茧破的那一天,自己一身绚丽,两肩大而轻的翅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同学录上,看到了几个从前同学的留言。“我回来了,不再回去了。”“某某,我回来了,但我不会见你的,因为我没有混出个样儿来!”……
记得那是在临近高考的一天的晚自习,天气的原因还是“特殊岁月,特殊人群”的原因,大家都感到闷热。好像头芯子上堵了一个棉花塞,要逼着大脑做活塞运动的试验。就见这位同学从外面走进教室里,满面春风,洋洋得意。众人怀疑平时学习不是很优秀的他是不是已经被保送了某某大学……。他自己说开了,“我要去日本了,下个星期就要准备学日语了。”“高考呢?”有人问。“不考了,这个出国的机会我已经等了好久了。如今家里都给办妥了……”众人一片哗然,觉得他简直是超幸福,仿佛是在美国最令人害怕、最具神秘色彩的旧金山湾阿尔卡特拉兹阴森的监狱里一大群被判处死刑的囚犯,突然看到一间囚室的小铁门吱呀一声,自动开了……有人开始小声说了“真有一套,临高考了,跑了。命真好!”“咳,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只不过是惧怕高考。临阵脱逃罢了……”老师咳了一声,低声强调了一下晚自习的肃静。教室里静下来了,但我肯定众人的心里都会被这件事搅得滋味怪怪的,起码我是。时间飞移,转眼两年过去了,刚刚结束大一的我,也迫不及待得钻进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留学风暴。很清楚地记得刚来日本的第一个星期,这是在日本发生事情最多,也最难忘的一个星期。后面我会慢慢都讲出来的,但是现在先说我这位同学。那是第一个星期,新鲜感,陌生感,思乡感,甚至还有一点点恐惧感的味道。就在这些感觉之中,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先是一番对自己的日语介绍,然后就是一番对我日语尚嫩的嘲笑。当时我也是初来乍到,国内所学过的日语,也在临行时一次次亲朋好友的送别中,留给他们最了纪念。以至于很简单得对方的名字,我也没听懂。洋洋得意了几分钟以后,他才告诉我他是我那位早来两年的同学。一番不着边际的寒暄,转入正题,原来是问我要不要给国内打电话的电话卡,他可以优惠的卖给我。我说不用了,暂时没有什么必要给家里联系……再后来,就一直没有联系,再后来应该是他就要回家前的那段时期我又接到了他一个电话,问我,他回家里好呢,还是在这里当一个小饭店里的厨师好呢?我茫然,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也不知道是否我的话就要来决定他将来这一生要走的路。我没有作答,只是告诉他,认得路就回家,不认得了,就去开辟新的。现在看,他是决定了认路回家。
转眼间,来日本一年多了。和这位同学同一个阶段出国的一些我知道的人们,其中已经也有一些回国了。带了些什么回去呢?这,我不知道,他们也不说。但是从别人的语音语调里,从他们自己的形态里,我想,他们的梦和梦的草粮,好像是用光了。
又一只飞蛾过来了,肯定马上就是一个掌声,打准了,飞蛾面临的就是死亡。我想自己,想很多人。像不像飞蛾,努力的,铿锵的,不规则的飞着找光。梵高的《向日葵》是在找太阳的光,这光是热的暖的,充满生命且鼓励人心。丁点的飞蛾,是在找任意的光,可有些光是亮的,但是冷的。我们是不是都分不清楚了?是否某一天有个什么大于我们的生物,在我们耳边,“啪”的一声,我们就醒了,或者就结束了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28 3:19:38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