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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Fujisaki
第一章
春寒料峭的早晨，当那辆东京过来的满是尘土的豪华大巴“嘎”的一声停在我的面前，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了一个想要和她开个玩笑的念头。于是我后退两步把自己的身影和眼神藏在柱后，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子，提着旅行箱，缓缓地，一脸茫然的走下巴士车。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记忆中，我们的第一次联系没有任何的浪漫和戏剧性。我接到同学发给我的介绍她的一些文字以后，无意识地选择了一个百无聊赖的晚上，拨电话给她。记得第一次的对话是这样的：你是。。。。。还是会寂寞吗？
是呀。你是？我是柠檬汁的朋友，听说你也要去日本。。。。。。是的，你。。。。。后来的对话就比较顺理成章，而且非常客气，彼此很礼节性地交换网络上的联系方式，约定有空的时候见个面喝杯饮料。最后互道晚安。最后谁也不知道彼此是不是还会真地保持联系。
那种电话，在当初只被自己认为是无聊年纪的浮躁岁月里，无数找来做做而已的事情中的一件。
那个冷得叫人忍不住呵呵白气的早晨，我正在看着这个有点陌生的女孩，搜索以前的记忆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她在近于咫尺的地方拨来的。然后我才想起，我是来接她的，她说要来仙台旅游的。于是我一边在电话里和她胡侃，顺便还吓唬了她一下，说她所说的地名我也不太知道，看来短时间是接不到她了。“你好好在那里等我哦，我估计2个小时以后就可以到你那里了。”一边这样骗骗有点慌张的她，一边从她的背后，以一种自以为很酷的表情，忽然绕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略略惊讶之后马上表现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吓唬我”的嗔怪的眼色，我不由暗暗地想，不知道这个女孩会不会在不久的未来和我有些怎样的暧昧关系？一头栗色的短发，比我在杭州见到她的时候显得精神的多。还有身材还是很好，皮肤还是很白嫩，上唇还是翘出一种很诱惑人的可爱，眼神深处也还是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寂寞，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一种落寞和一种寂寥。有一种灰尘一样的寂寞，遮挡了这双眼睛里面本来应该有的光彩。当时我想。
第二章
那个夏天很热，而且热得人心里很烦。
夏天被树上的知了一声声地拖得很长。烈日和热风到处肆虐，催人汗下。
我的出国手续和日语学习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异常琐碎。并且，至少在当时的我看来，那些事情显得很不重要而且让人每天都不得安宁。
我和还是会寂寞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样一个夏天。
站在杭大的东门口的树荫下，我不由有些不安，不知道即将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怎么样一个女孩。介绍我们认识的朋友说，在东方论坛网友聚会的那个城堡酒吧，有很多见过她的人都评价她是个很可爱的美女。
但是当时的我，对于爱情，刚刚开始产生出生命里第一次的疑惑和灰心，并且也因为没有什么网友的关系，更谈不上和网友见面的经验。和完全陌生的女孩这样见面，应该怎样给对方留些好点的印象，应该怎么寻找话题，应该怎么把握走路的时候肩膀和肩膀的距离。我都不知道。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心情，我不得不承认，我应该算是个很老实的男孩子。
我真的很老实的，以至于我看到远远走过来的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不老实的想法。只是很特别的注意了一下她那片低胸领口上若有若无浮现出来的白晃晃的光芒，还有就是略略有点翘起的上唇。当然直到她开口为止，我并不知道这个我多看了一眼的人，就是我一直在等的她。
夏天的光线是很充足的，所以能够百分百地满足我想仔细端详一下她的红唇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的天太热了，还是我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美化了那些晃过眼前的片断，总之我清晰地记得她微微上翘的唇上有一种光彩，就像抹了唇彩似的又比唇彩自然很多。而那种翘翘的姿态，更是让人颇有些误会：是不是天生用来被所爱的人亲的？ 而，如果当时就大了胆子去吻一下的话，历史又会跃迁成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可以有源源不断的记忆，很充分的描写我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心情，但是事实上，那些冲动，感动，或者也可以说是蠢蠢欲动，其实都不过发生在0.01秒之间。理智对我说，人家有男朋友的，我们是没有可能的，胡思乱想是要不得的。
且不说那时的判断现在看来有多么可笑。那也怪不得我，因为毕竟，在那时短短的0.01秒之间，人力是有限的，我怎么可能认识到，这0.01秒的一眼所看到的女孩，居然会成为我日后最爱的女人。
介绍我们认识的那个朋友叫做柠檬汁，一种夏天的饮料，一个很有些忧伤的女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在我和寂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一杯柠檬汁。
第三章
老实说在日本，孤独的留学生活是很凝固的。
我之所以选择用“凝固”这个词，是因为在她出现在我生活里之前，我经常可以在感叹日本的空气真的很清新的同时，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在异国他乡，生活里到处都是流动的漂泊感，没有根，没有可以让自己彻底放松的只属于自己的角落。
每天从早到晚，我都很忙，但是却又无法清晰地描写出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有风一般的寂寞和孤独，从周身流过，把肉体包裹，让一切都开始迟钝，并且慢慢凝固。
我在一些相同肤色但是绝对不同内心的人群里穿梭游动，好像一条不小心跟错了群的鱼，游来游去，没有目的和意义，并且搞得周身都湿淋淋的。
在这样无聊的生活中，我和外界的唯一联系就是一个手机。手机是现代人的宠物，给每个寂寞的单个的人以一种我生活在群体中的感受，并越来越难以舍弃。
短消息，这种在au公司被称为c-mail的服务，成为我和她之间的纽带。起初我们只是互道早安，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再道晚安。但是后来我发现事情有了变化，因为我每天用来等消息的时间远远多于了我发消息的时间。 这是悲哀还是幸福。当时的我是不知道的。
从2002年1月到2月，我们的手机里面满是彼此的消息和心情。单身的被窝，彻骨的冬季，凝固的生活，我觉得那些日子里，自己仿佛已经被一颗很大很大的树，遮挡住了阳光。而且，因为远远近近到处都有极其刺目的阳光的缘故，我不敢逃到树外。 但是她发过来的消息，则像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的一样，斑斑点点，细微而柔情，并且无处不至。真的，如果你的短消息里也有如此让你牵挂的朋友，请相信，其实你是爱上她了。
-------我就是。
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短消息的来去。
我后来在日本又和她见了几次面。我开始明白，那种可以仿若阳光的感觉，还来自于她的微笑。她笑的时候很可爱，很有特色。嘴角往上翘起来，翘起来，就有一种让人心动的表情，暖暖地浮散。就像冬天里我在阳光下看书，懒懒的朦胧的，暧昧的模糊的。
但是其实，这里面又有很清晰的东西。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去捕捉。
我每天在仙台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生活，熟悉着明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最多不过是个驿站的道路和建筑。我觉得无聊，并固执的认为这座城市里的人和物，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不同，她有独自的笑容，独自的观念，独自的美丽。------这些都慢慢影响到我。
让我开始留意日本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们。以及更重要的，如何在冰冷而阴凉的城市里，改变自己，让自己真的成熟，同时开始学会并尝试，去寻找陌生城市里的人烟味道。
想要静下心来，在她的身边，体验酿造自己的快乐的快乐。
当然，现在的我，现在坐在子夜的房间里写这些文字的我，已经明白了所谓酿造自己的快乐到底应该如何理解。
而她，也正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偶尔翻身，发出微微的呼吸。
第四章
她第一次来仙台是在2002年2月26日。
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才到达日本三个月，对仙台也还不是很熟。但是我已经可以带她去一些地方转转。当然我的日语还很勉强，但是她的日语很好，浙江大学公派出来的学生，总是很让人安心和刮目相看。
记忆里那10天是很快乐的。我们去了青叶山，这是仙台市内的山脉，并且也是我们日后共同就读的东北大学所坐落的地方。
还有就是松岛。松岛是日本最美丽的三景之一，离仙台很近。
我闭上眼睛回忆我们在青叶山的经历。像是看一场无声的电影。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刻下当时的对话，也许是并没有说很多，又或者，是对话之外的东西，占据了太多内存。
我自己倾向于后者。
青叶山相对于我们的故乡，人称江南水乡的那些山包相比，要高出很多。而且植被也显得原始的多，所以爬起来的时候有些累人。我总是在拐弯的地方，试图牵起她的手，但是这本来非常容易做到的事情，在那个时间段里变得比较艰难。因为我的犹豫。
那天的风很大，我们选择坐在山顶的了望椅上。指点山下，细数横跨广濑川的大桥到底有几座。还有仙台的大楼，到底哪座最高。
后来两个人都有些冷，她把头靠在我的右肩上，微微歪着头的她显得格外可爱。而我也得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仔细感受一种从细若凝脂的肌肤里透露出来的气息和体香。
我终于不再有杭州时的克制和理智，我低头吻她，面颊。
缓缓的低头，缓缓的气息，缓缓的动作和身边缓缓的风。
没有深吻。只是很大约地意思了一下。表达一种我想亲你的感觉。
写到这里的时候，她在榻榻米铺就的地铺上，咳嗽着醒来了。
我感受到一种很稀有的心疼。
我放下键盘，去她身边了。
关于松岛，以及她第一次来仙台的时候，隔着床帘我所看到的窈窕身影，我想明天再写吧。
没有什么可以比她重要，我觉得。
第五章
关于我们在青叶山上的那几个小时，我说过了，我的回忆，就像是坐在一个三十年代怀旧背景下的上海滩影院里看一场无声电影。有一种久违了的风声，穿过我的手指，绕在了她的发梢。
然后，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
尤其是，那个晚上。
“那个晚上。”她坐在我边上看我打下这四个字，很暧昧地笑了起来。
是吧，我这样分段，似乎是很有些太过暧昧的味道。
但是其实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住的房间太小，我妹妹和她朋友占据了一个房间之后，我和还是会寂寞只能在一个房间里暂居。那是一个和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之外还堆满了冰箱，桌子，书架，以及各种各样的杂物。凌乱，昏暗。
但是如我前面强调过的，我是个很老实的男生，所以我当然是很老实地把床让给了女士。还特地给她安装了一道试图以实际行动来表示我之老实的床帘。
我则，整理好大大的壁橱，做成一个窝。
壁橱的门和床帘之间的最近距离是二米零五。
这个是我在她离开仙台以后丈量的结果。当时我感到不可思议，为什么那么厚厚的帘子，仍然可以透射床前灯的光线，把一个看杂志的侧影，那么清晰地投影进我日后的长长记忆。还有灯灭之后不久，那些轻微的呼吸，夹杂了近乎亲昵的梦呓。
我不知道你们，或者现在的我自己，有没有办法想像，那个躺在壁橱内的，凭借一个小小20支光的灯泡就看了大半夜专业课本的我，当时的脑海，到底是怎样的状态。
但是我仍然记得，在来仙台的第十天晚上，还是会寂寞按照原来的计划结束了自己的旅行，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地离开了仙台。
我送走她以后坐在这张她曾经躺过的床前，缓缓拉开床帘，也拉开一道自己内心深处久久尘封的门。良久良久的回忆，近期的和数年的，还有沉默。
然后松开自己捂住双颊的两手，想要收拾一下房间和情绪的时候，才终于发现，这干燥的双手上，竟然早已沾满泪水。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深深地陷入了一个漩涡。
我已无法自拔。
第六章
我开始写这一章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遗漏了我和她一起去松岛的那段回忆。
不是松岛的风光不好，实在是她离开仙台的那个晚上，给我的震动实在太大了。以至关于那个晚上的一切，总是动辄跳跃时间的段章，把回忆和笔触打得纷乱。
松岛是面向太平洋的一个小岛群，位于日本东北地区的盐釜港。我刚来日本的时候，曾经在盐釜暂居了两个多月。盐釜是一个很安静，很宜人的地方。同时也因为距离东北重心城市仙台不近不远的缘故，很多有钱人把自己的别墅建在了这个海港。
松岛则是纵贯历史的名胜，曾经有个诗人，想写诗赞美松岛，最后写下如此三句“啊，松岛，啊，松岛，啊，松岛。”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水平太差，还是后人们不懂得欣赏，以致把如此不入流的诗歌也列为名作。我只知道，我初初面对松岛的时候，曾经非常的怀疑，山海经上所描写的海外仙山，是否应该不是蓬莱，而是松岛。
所以寂寞一说起要来仙台，首先我就想到一定要带她去松岛看看。
当然现在看来，当初把参观重点选择为松岛或者别的任何什么地方，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当时，觉得自己可以带她去松岛，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
我介绍了那么多松岛，结果却又说是不是去松岛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倒不是我言行不一，实在是我搜索了一下记忆之后发现，松岛的风光里面，并没有什么景点，对我们的感情有过特别的帮助。
除了彩虹桥。
国内似乎也有过一座叫做彩虹的桥。网上也曾经流行过一个故事，是个男生缅怀他所爱的那个死于彩虹桥坍塌事故的女生。可见以彩虹命名的东西确实是会沾染上一点彩虹的虚幻的。所以松岛的彩虹桥也有一个故老相传的习惯-----
凡是希望终生厮守的情侣不能同时过桥。
我记得当时的我对她撒了一个谎。我说，想要一辈子做朋友的话，按照日本的习惯，我们不能同时通过这座桥。你先走吧。
（我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我记不起来了。
现在的她正在我身边整理一些衣服。我回头向她核实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我们去松岛是在3月1日，而她当时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还是会寂寞有个很特别的记忆能力，对于一些特别事件的发生日期，记得特别清楚。）
她侧过脸，在风里甩了甩那头不是很长的栗色的头发，然后说，是吗，这里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传说，那你等我走过去了再走吧。じゃ、お先に。
然后我记得，她缓缓的穿过这座非常长的大桥。
一直没有回头。
我看见，那件米色的日本女中学生式的大衣，在松岛特有的海风里，穿越过单个单个的旅客，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那个时刻，我感觉到我们的孤单。是的，我们的孤单。我们的各自的孤单。
还有，我还感觉到害怕。
我居然开始害怕她的这种离我越来越远的脚步。换句话说，我怕她离开我。
当时的我对自己的这种心情，老实说颇有些惊讶。并且不敢直面。
我现在回忆她当时的那种离我越来越远的脚步，依稀记得，那脚步仿佛屏蔽了其他的所声音和动作。我听不到别的人经过我身边时的对话，看不到别人经过我身边时的姿势。当然，如果说我是因为她的魅力而集中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所以，我想，那也许是因为说日语的人们本来就无法引起我的注意的缘故吧。J
还在我读中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去城郊的废铁轨郊游。曾经被一个敏锐的朋友拍下一帧黑白相片。相片里我一个人孑孑而行，远远地走在两条明亮的铁轨之间。背影显得比较沧桑，甚至可以说是显得太过孤单了以至于很有些苍老。那个时候的我就有一种预感我迟早要离开那个生我养我的江南小城。果然后来我考上了南方很远的大学。大学之后我更是走得越来越远。
和我的那张黑白相片不同，还是会寂寞走过的那座桥，在记忆里显现出一种少有的色彩。红色，明亮的红色。明亮得异常晴朗。
第七章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身在恋爱中的人都有这样的烦恼。总之我自己是深受了其中的苦处。
这种苦，说明白了是一种挣扎。是一种虽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却完全无法使用自己的力气去获得它的无奈。
还是会寂寞第一次来仙台之后，我开始请求她选择到东北大学来和我一起为了未来而努力。但是因为工作以及家人的生意等种种，她一直在摇摆和犹豫。
那段日子我觉得自己像个钟摆，当她的语气里透露出自己想到仙台来的时候，我的心摇向快乐，但是偶尔她会觉得应该选择大阪，那个时候我的心又再度摆回痛苦。
痛苦的时候我习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呆。似乎想很多很多事情，回过头想想，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发呆的时候排列了整齐的队伍从我的大脑里踏过的，只有空白。
当然有很多时候我会想起我以前的生活。以前的女朋友，或者那些比较暧昧的，用高晓松的歌词来说，叫做那些花儿的“花儿”。
我到底爱过她吗，此外又在意过谁。那一张张晃过眼前的记忆中的脸，现在都还好吗。
可是，过去总是很远。思考总是疲劳。我宁可空白了头脑发呆。
除了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我还试图在冬季里往身上冲冷水。试图用全身的能量去抵抗寒冷，以便没有任何心思去思考那些让自己痛苦的东西。比如有一次，我记得，她以一种难以割舍甚至是暧昧的口气，和她的前男友进行了长时间的通话。那次我被冻得浑身发抖，不自觉地大声呼吸以便保留一点知觉。
可是后来我发现这样做比较呆傻，而且呆狠。不太合算。
但是，尽管我放弃这样的行为方式，我的痛苦却仍然不会减少多少。
曾经沉陷爱情的人想来都会明白的，如何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爱情，那是一个绝对的难题。。我总是心里想着如果割下一个手指头可以证明我爱你，我一定割。但是割手指头毕竟还是有点痛的，并且估计她如果不是变态的话，一定也不会喜欢会那样做事的男生。所以这样血淋淋的念头，通常只在男人心里溜达一圈了事。
我也一样。
第八章
我经常重复地做同一个梦。
梦里我身处一个很长很长的走廊，要不就是一个非常豪华非常大的厅堂。
走廊里，总是有浑黄色的灯光，随着风晃来晃去。走廊的右手边是一长排的保险柜，高高的窄窄的那种，可以用来挂很多很多衣服。但是那些门都是锈住的，虽然门把手的附近，都写了这样那样的人名。我记得无数次晃过我眼前的那个人名叫做褚亮。可是我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名字。走廊的右手边是一长列木桌。桌子上面盖了鼓鼓囊囊的一列列桌布，桌布下面是很多刀子和叉子，刀叉也都和右手边的柜子一样满是锈迹，显得很久没有人动用了。桌子下面还堆了很多很多纸板箱，箱子仿佛很沉重的样子，写满了小心轻放的日文字样。
可能里面装满了谁的记忆。------我每次看到箱子总是有这个念头。
我就在这样一条走廊里，一个人慢慢的走啊走，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梦。
我更清楚的知道，我到这样一条走廊，是为了寻找一个叫做还是会寂寞的女孩。
可是我每次都无法走到走廊的尽头。那个尽头似乎有一个拐弯的地方，往右拐，拐过去好像还有灯光，和很多人或者很多事情，但是我怎么走也走不到那里。是不是还是会寂寞就在哪个地方呢，我每次走着走着就会越走越急。越急的时候，灯光就会晃动的越厉害。走廊也就越长，人气的味道也就越淡。
或者我在一个大厅。
大厅和走廊完全不同。我不知道大厅和走廊是不是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同一个时空。
大厅里灯火耀眼。布置停当的一切都显得完美，辉煌，灿烂而粉红。大概有7到8张圆桌，每张桌子都配了8把椅子。桌子是的古老的文艺复兴时的样式，椅子是江南故乡的雕花。还有圆桌上的餐具，是法国产的银刀叉，美国产的描画镶金的碟子，还有韩国的琉璃杯和日本的醇色清酒。此外各种不知名的菜肴，满满的堆了一桌子。
从天顶上吊下的玻璃吊灯，散射出炫目的光线，把大厅和梦境装饰得很美。
但是没有客人。
一个人都没有。
我在徘徊。
沿着整个大厅。我在等人。
我仍然很清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而且，知道自己在等的人是有个我很熟悉的名字的，叫做还是会寂寞。
可是她会不会来呢，我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一个处在这样的梦境里的人，一定是病了，病得不轻，而且无助，软弱。
真的，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棵树。她则只是一只飞累了的小鸟。我害怕失去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28 23:40:3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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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5-8-22 02:06:00
提升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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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卡
千斤顶
显身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