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当年水潭和选美

水潭名记

　　　　　　　　　　　　二十一　　　　金水寺庙会的锣鼓鞭炮，震天价响。全体同学都集中在这里观光游览，庆祝删帖结束。奈何无渡和苦行僧，两个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大殿里的功德箱。这一天的收入抵得上水潭村委会两年的拨款了。　　百家姓醉醺醺地凑到丁丁面前，说他最近又有了一个新想法，可以重新振兴《水潭晚报》。 　　　　就是乱点鸳鸯谱，把灌水系的男生女生全想当然地结成恋人。百家姓说得唾沫星乱飞，指手划脚，直立的头发直抖。　　村夫边喝着啤酒边说，你行行好，让我把这首梵曲听完。　　太阳花突然跳过来，抓住百家姓的后脖领子，把他抓到跳舞的行列里去了。 　　这算什么音乐？这算什么音乐？村民小去有点儿坐立不安。 　　你说的是百家姓还是梵曲？ 　　　　村民小去没回答，咕嘟咕嘟地喝啤酒。　　GRT象个原始人一样扭动着身躯。丁丁边跳边找机会倒立。他们谁也不跟着拍子，有时比拍子快，有时慢，有时让脚步老和音乐差半拍。他们疯狂地扭动旁若无人，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突然，山中村姑在他俩中间出现了， 她一出现，全场都喝起彩来，因为她把自己打扮得象个印度土著，精确地踏着节奏，使三人的舞姿一下就溶成一体了。 　　　　嘿！村长带着他的天蝎委员会的“美少女组合”突然冲过来。　　乌拉！所有的人眼睛为之一亮。村长带来的女孩子一个个光彩夺目。　　lalan跳过来，冲着百家姓喊道，你灌的东西都象臭狗屎！简直讨厌透了！　　百家姓边跳边说，何必，何必！然后哈哈大笑。　　村民小去还在咕嘟咕嘟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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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自从村夫躲进宿舍不打算再去上灌水课，他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其中最大的理由是他觉得自己生了病，病症之一就是太能灌了。他只能躲在宿舍里躺着。在宿舍里没人想起他的太能灌，没人会使他想起原创与转贴的竞争，封帖与删帖的争执。在宿舍他可以什么都忘掉，忘掉娱乐村口的那只大水桶，忘掉灌水分析时的错误，忘掉保密帖的配置法，忘掉转帖刷屏引起的神经错乱。    他什么都忘掉了，可就是忘不了金克木。    金克木在那次金水寺庙会后，回家路上突然就失踪了。     小木子！他娘一定这么叫。 　　    我的儿！他爹一定哭得象个稻草人。    可是他什么也不会听见，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阿金！阿金！    房间里再也没有他的应答。他的床和铺盖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似乎生怕人把他忘掉。没人来搬它们，这样村夫就只有想着金克木。    想金克木不用考虑灌水，不用考虑纷争，你可以无休无止地想下去，没人会说你对错，说你该不该终止。这比去面对那个大水桶要好受得多。 　　    大水桶已经被人正式用绳子吊在了水潭边的柳树上，不知谁用桐油给它刷了一遍，金闪闪的，在阳光下晃人眼睛。    村民小去每天都来把它擦得锃亮，象个镜子似的，能把水潭的一切都反映下来，结果灌水的人都不敢抬头看它，也不敢在水潭里轻举妄动。    我觉得有一天它有一天会成精。发石车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转到情感系去了。    行了，村民小去，你有劲头不如给老白丁洗衣服。    当时村民小去正站在人字梯上擦那个大水桶，边擦边呵气。自从金克木失踪后，他就和这个水桶交上朋友了。 　　    它不妨碍你们任何人。他站在梯子上，把身子往后仰着，眯起一只眼，打量那水桶。 　　    它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得多了。你们这些俗人懂个屁。    我看擦水桶比擦玻璃有价值，人生所负原则众多，生命的代价在于注意事项的严密周到。redrain突然慢慢地说。 　　    没注意到的原则太多了，村夫要是仔细想起来就会糊涂。    写帖时你想着一个主题，等灌水时你就得想着三百个。你从第一个帖开始跟起，中途插进了八个人，到了最后一个帖，主题已经跑得一塌糊涂。    可你还得灌，还得承认说它有灌水规律。再没规律的东西老白丁也能说它有规律，只要他认为是好的。如果他知道村夫是怎么想金克木的，如果他认为村夫那些关于金克木的想法有发表价值，他也一定能划出结构来。    村民小去继承了金克木的事业，不仅把自己的帖全盖上了图章写上书号，而且把一生被注意的准则都写在一张张卡片上。 　　    你应该背背常用食品营养表。村夫告诉他。 　　    为什么？    我担心你这些准则过几天都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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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　　    一天，山中村姑一进水潭，就抱怨说手疼。    　　你灌水时，要这样用力度。ぁぃぅぇぉ挥手就打了她一拳，她身子一晃，险些跌倒。 　　我知道要这样。她冲ぁぃぅぇぉ比划着。     你不知道，要这样。ぁぃぅぇぉ打了她一拳，而不是这样。ぁぃぅぇぉ打了她一拳，假如你不是这样而是这样，ぁぃぅぇぉ又打了她一拳，你就手疼。 　　    山中村姑坐下灌起来，可是我还手疼。    你的手指简直象面条。你不是喜欢NBA吗？你要象打篮球那样跑呀跑呀 ，跑呀跑呀，然后三步上篮儿，瞧，就这样，ぁぃぅぇぉ飞快地比划着水瓢，到了这儿，你就要这样用力，就象打人一拳，不是这样打，而是这样打。ぁぃぅぇぉ转过身又打了她一拳，懂了吗？ 　　    懂了，是这样打。山中村姑打了ぁぃぅぇぉ一拳。 　　    对，就是这样！现在你可以灌了。 　　    干嘛非要练水瓢呢？晚上山中村姑委屈地问土匪飘飘。 　　    灌水家嘛。 　　    干嘛不能拿游泳代替水瓢练习？ 　　    灌水家嘛。 　　    干嘛不能拿游泳代替灌水？    嗯？土匪飘飘正埋头抄一份水帖。 　　    好。山中村姑突然把灯关掉，头发披散开，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 下巴，冲着门口，一动不动。这时OYASUMI夹着灌水作业一推门 ，看见这情景，“喵”地一声撒腿就跑。并且跑得飞快。眼看她一拐弯就进了村长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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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老白丁是个不屈不挠，刻苦不倦的人。因为他一辈子兢兢业业地研究灌水，而几乎无一创新，所以他恨那些自命不凡没完没了地搞创新的家伙。因为他在五十岁时才找到了一个年轻的妻子，所以他恨那些二十岁就开始谈恋爱的“小流氓”。    他表面上很学究气，是个不拘小节，不修边幅的学者，内心却常因为别人的一点儿小事或流言蜚语气得发抖，因此他活得很紧张，心情老是烦躁。在他看来 ，ぁぃぅぇぉ什么都不懂，只会灌水，是个肤浅的家伙，而无论国内国外的灌水家会议又老是邀请ぁぃぅぇぉ，这更是肤浅之举。    他在自己的金字塔中研究了大半生，毫不怀疑任何与他不同的研究都是堕落。他庆幸没人否定过他，没有人战胜过他，没有人对他提出过疑问，即使是ぁぃぅぇぉ也没有对他形成巨大的威胁。但，老了，突然蹦出这么几个学生，在课堂上和他作对。    当小春学院举行又一届选美比赛的通知送到他手上时，他皱起眉头，心事重重地找ぁぃぅぇぉ商量。     你有什么具体想法？他指着通知。     主要看学生们，让她们自愿报名参加，由我们把关，把最好的女生送出去。 　　    什么样儿的算是最好的女生呢？    当然从各方面来看。    难道那些歇斯底里，毫无美学可言的灌水女生也可以参加评选吗？ 　　    歇斯底里这词不能乱用，那是妇科病的专用词。 　　    你不知道你的说法有多无聊。     比赛的事情在班会上正式公布。老白丁一字一板地公布了比赛日期、程序、要求等等。全班人屏住呼吸连眼睛也不肯眨一下。等最后一个字从老白丁嘴里吐出来，课堂轰地一下象放出一窝苍蝇。    蓝鸟（注）啪地拍了一下大腿，然后手捧住下巴开始沉思。    发石车看着他，叫了一声“喝？” 然后噗哧笑出声来。蓝鸟没理他，仍在那儿沉思，腿也有节奏地抖着，百家姓和丁丁越说声音越大，突然发出一声大笑。    村夫“嘘”地一声，使全场安静了一秒钟。当发现“ 嘘”者是村夫，丁丁就反过来“嘘”他。     嘘――村夫也不让步。 　　    嘘――发石车跟着起哄。 　　    嘘――土匪飘飘和山中村姑也加入进来。　    啧啧啧啧啧啧啧。catfish无可奈何地冲着他们。     蓝鸟又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瞪了所有人一眼。    这一拍把老白丁倒吓了一跳，老白丁气哼哼地瞪着蓝鸟，又看着其他人。这一看倒使全场安静下来。老白丁从这种现象中更证实了他以前的想法：这帮人是干不出好事来的，他们是一批无可就药的人。    怎么回事？他瞪着蓝鸟，蓝鸟吓得端坐不动。 　　    你使我很失望，很痛心，你是一个淑女，你平时的灌水就证实了这点。你应该有教养，你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这次选美你是很有希望的……     老白丁把一肚子怒气撒出来一半，咽下去一半，接着讲参加比赛的重要意义以及他个人所希望大家遵守的法则。 　　

（注：蓝鸟，即现任总版主bluebird。因为他当年在水潭灌水，总是以美女作头像，以至于很多人误认为他是女生，在水潭选美大赛中，几度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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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在宿舍里，金克木的铺盖已经捆好只等着人来扛走了。村夫用锤子叮叮当当地把金克木的箱子钉死，他敲进最后一个钉子时松了口气，才突然意识到金克木确实不来了。     蓝鸟推门进来，我打扰吗？    不。村夫让他坐，我不明白，你搞的是什么名堂？    你是指什么？    你要参加比赛？    命运命运。    怎么？    我准备给老白丁的是一部古典灌水作品，而请ぁぃぅぇぉ过目的是黑白艺术写真，麒麟童院长是留日出身，我就用日语作自我介绍……    你的个性美，在哪里？    个性美一文不值。    那你参赛要的是什么？    获奖。    明白了。村夫继续在箱子上涂上金克木的名字。    蓝鸟的各种风格的艺术写真，在全院到处张贴，充满了各个角落，已经成为灌水系的众矢之的。因为评委们都被他拉走，私下签了“合同”，要保证他“获得水潭玉女”称号。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蓝鸟还从家里要来一笔钱，聘请村长的“美少女灌水组合”，在她登台、走台、展现身姿时，给她伴舞。为此，每顿饭她都请村长大吃海喝一顿，还用三轮车运来一筐筐新鲜水果，买了桔子汁、糖果、糕点，让美女们在排练中提神。    你真是疯了，何苦这么破费？    蓝鸟不理别人的劝说，最后把自己漂亮的羽毛全卖了。 　　    你太缺德了，这样别人也得学你的样子。    蓝鸟毫不理会。美少女们疯狂地给他排练，各种风格的伴舞设计，搞得她们晕头转向，好不容易排完一遍，大家刚想停下来喘喘气，就听蓝鸟说，不行，重来。    重来？     你们根本没表现出蓝色的恬静与鸟儿的活泼。    村长无可奈何地说，明白了。重来一遍。    自从蓝鸟开创了这种自费排练的方法，灌水系女生们人人效仿。这样一来，离小春学院最近的一家寄售商店就开始买卖兴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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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选美比赛的事情公布后，百家姓一直在一种虚无的情绪中发呆。但更多的出神是因为水潭里滚动出来那些谐和美妙的水声使他越来越纯粹地感到他自身需要的不是这种音响。他需要的是比这更遥远更神秘，更超越世俗但更粗野更自然的水声。他在探索这种水声。    这种探索不断折磨他。有没有一种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水声？他自己的追求在哪儿？他自己的力度在哪儿？从协和到不协和，从不协和又返回协和，一年来，灌水的同学们 都在忙什么？    他喜欢“雪中的风景”。“雪中的风景”能把他从那种浑浊的探索中拉出来，使他得到片刻的休息。“雪中的风景”能灌出各种简单而动人的跟帖，读到这种跟帖他甚至想放弃任何灌水形式。世界上有那么简单动人的声音，要那些艰涩难懂的音响干什么用？就象一个不爱动脑子的女孩子一本正经地在溪边浣纱，单纯、年轻，修长的手指让西施也相形见绌。而他，百家姓，坐在这儿彻头彻尾是个动荡不安混沌不堪的怪物。所以他不能爱她。 可是他又真想爱。 　　    就在百家姓为自己的种种追求苦恼时，村民小去有一天突然对他说，我求你别动那个大水桶。 　　    为什么？百家姓觉得离奇古怪。 　　    因为我要走了。    你上哪儿？    日本。 　　    干什么去？    去找找看。我在这儿什么也找不到。    村民小去低下头，由于老用水擦大水桶把手指都泡白了，象干了好多家务的主妇一样粗糙。百家姓突然感到这种举动有种神圣的所在。他开始尊重村民小去了。 　　    你一个人走吗？    嗯。    谁照顾你？    走到哪儿都会有女人。    百家姓苦笑了一下，如果你什么也找不到呢？    我就不找了。村民小去坦白地说。 　　    村民小去说的这些使百家姓又感到一种震动。他更觉得有许多事情得做，尽管鲧和禹在这儿。也许鲧和禹压根就没见过用方块表达文字的人。灌水的上帝在哪儿？他自己的力度在哪儿？真正属于他的水流在哪儿？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村民小去抠着泡白了的手指对他说的话：“去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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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村民小去擦大水桶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十倍，另外还拼命打扫宿舍和金克木的床铺。　　金克木的铺盖卷还没有被拿走，他就把它们又打开铺好了。他把金克木的床完全照老样子铺来铺去，甚至在睡觉前还要帮金克木铺好被窝，起床后再把它们叠起来。　　他把宿舍的窗户擦得几乎象没玻璃一样，把地板擦得象打了一层蜡。然后在上面又垫上一层报纸，生怕别人的鞋印会把它们踩脏。　　这使村夫烦得不得了，因为地板反而显得更脏更乱。村夫好不容易劝村民小去把报纸取消了，可这样一来，村民小去就不停地擦地板。害得村夫连脚都不敢沾地，也就更不愿起床了。 　　来，村夫，吃块糖吧。村民小去把巧克力糖盒端到村夫面前，笑看着村夫。　　村夫看着村民小去。伸手取了一块巧克力 。 　　　　你别……，他把巧克力塞进嘴里，带着央求的口气说 ，别再擦地板了。 　　　　我想擦。村民小去固执地说。 　　　　你每天擦五十次地板有什么意义？　　意义就在这儿。村民小去咽下一块糖，你不是宿舍长吗？你不愿意让宿舍是最干净的？　　可我没法下地。　　反正你也不需要下地。　　可我要上厕所。　　你买把尿壶就行了。村民小去狡猾地笑着。 　　　　你这个小混蛋。村夫探出身子揪住他脖领，你真是个混蛋。　　这儿离厕所太近。如果擦不干净地板，屋子里就老 有一股厕所味儿，你不觉得？村民小去认真地说，我想把这一块地板擦成新的，就不会有厕所味儿了。还有门、 窗，如果我把它们擦得永远再沾不上灰就好了。那你们住在这儿多安逸。　　你不是也住在这儿？　　我？我住不长了。村民小去神秘地看着金克木的床， 我要走了。 　　　　村夫吃惊地看着村民小去，你去哪儿？　　我要去日本了。村民小去小声说。 　　　　去日本留学？　　嗯。我不太愿意。可是你瞧，金克木老也不回来，该不该去找找？村民小去笑起来。 　　　　出国是好事。　　怎么见得？　　当然是好事。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老擦大水桶吗？　　你说吧。　　哼！村民小去眯起眼睛看着金克木的床一笑，进入一种自我状态。 　　　　村夫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也就不再问了。他看着宿舍的玻璃窗、地板、金克木的床铺。连书桌和椅子都是村民小去擦干净的。好象他感兴趣的只有擦洗东西。也许他出国后就不再擦洗什么了。也许他还会长高、长胖、长成男人模样。 　　你猜我想什么？村民小去问村夫。没等他回答就说，我想为什么你们不让我擦大水桶。　　你说为什么？　　不知道。可是我爱那个桶。　　你可以把它带走。　　不，我带不走。你不知道，我带不走，也许还会再带回一个来。村民小去笑起来。 　　　　我希望你带回一个姑娘而不是一个水桶 　　　　谁知道呢？村民小去笑着。 　　村民小去临走时，在桌子上留下张纸条，没让任何人去送他。　　村夫一点儿也不觉得村民小去真的走了。金克木的床还铺在那儿，好象晚上还是有人把它们打开，早晨又把它们叠好。窗户的玻璃还是一尘不染，水潭边的大水桶黑白分明地端挂在柳树上，所有的地方都有村民小去的痕迹。 　　村夫打了很多开水等村民小去晚上从水潭回来之后好洗脸洗脚。可是第二天早晨，开水被村长倒走了一大半。　　直到村夫看着擦得锃亮的地板上人们来回走动的脚印越来越多，才感到那个小家伙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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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全体灌水系参加比赛的美女在礼堂进行公开竞赛，由大伙投票，决定送谁参加世界小姐预赛。　　咖啡色死拉活拽才把发石车从宿舍揪出来让他去看。村夫破例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一个角落。　　选美正常进行，有的女生开场白充满激情，但思绪混乱，有的女生则逻辑严谨但平淡无味。然后是fujisaki的自白。　　听着她的动情的表白，报恩的猫哭了起来了。村夫想哭可哭不出来，一个劲张大嘴呵气。　　最后，蓝鸟出场了。天蝎美女们情绪高涨，搔首弄姿，巧笑倩兮，顾盼流兮，　　噢！――。台下的学生叫成一片 。山中村姑飞奔到台上，飞快地吻了蓝鸟一下，随后就被大家扔到台下去了。　　发石车离开礼堂，跑回宿舍，拿起水瓢，飞快地往教学楼跑，越跑越快。他爬上教学楼的最高层，冲着操场大叫起来，然后把水瓢拼命扔向操场，正好砸在咖啡色的头上。咖啡色一看是个水瓢，就抱着头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选美的当天晚上，村长和OYASUMI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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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老白丁对报恩的猫说，你的技法，是十七世纪以来最古典最正统的原创灌水技法。　　报恩的猫摇摇头，光把技法做好是不够的。我要和他们竞争。　　如果我不同意呢？　　恐怕那些人这样做是对的。灌水家的灌水不应该有局限。　　老白丁皱了皱眉，你学原创几年了？　　七年了。　　很好。你学了七年原创，你认为你学好了吗？ 　　没有。　　问题就在这儿。你学了七年原创，尚且不够。还谈什么别的呢？ 　　……　　你要听我的话，你现在搞的绝不比他们差，而且比他们要高明得多。你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原创灌水家，一个神圣的，有教养的，规规矩矩的灌水家。你还要向他们这种作法挑战！　　？！　　你要写文章批评他们，好让他们改过来。　　可是……　　你不能袒护错误。你这是帮助同学。无政府主义的灌水，资产阶级的选美，要彻底得到纠正。　　报恩的猫急忙回去绞尽脑汁写了篇文章，把老白丁的原话抄上去。　　文章在小春学院校刊上发表后，引起了全院的轰动。但却无一人响应报恩的猫，反而在下面冲着他开起火来。报恩的猫一看形势不对，就使出浑身解数替自己辩解。　　他有口说不清，本来是老白丁的原话却又自己重复了一遍，本来是自己想的反倒说成是老白丁的。一怒之下，他去砸老白丁的门，可教授的妹妹白水说，她哥哥老白丁没时间接见任何人。　　报恩的猫觉得自己是一头扎在一个无底深渊里了，笨重的头朝下旋转，即使是掉下去溅起一个巨大的蘑菇云来也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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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蓝鸟如愿以偿，获得水潭玉女称号，并被选送到世界小姐预选大会亚太区东亚区去参加飞禽组预赛。　　同时，院方收到了一封控告信，写信人是“所以”，指控村夫始乱终弃，因此村夫应该流放到边疆去劳改。信后并有证人毛毛虫的附言：有才无德最可恨。　　GRT的那个优美的乐句有了新发展。这使他欣喜若狂 。　　他钻进琴房，一张谱纸一张谱纸地写下去。越写乐思越多，越写越觉得自己整个都铸在里面了。山中村姑坐在旁边看着他，只见他嘴角微微抽动，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　　他的头发垂在前额，形容憔悴，他更不爱说话，还把山中村姑撵出琴房，说等写好了再让她听。于是山中村姑完全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只看到他每天进出琴房时，两眼都闪着一种病态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