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冰告诉马锦石,她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昨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在山上划破了,感到很可惜,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马锦石说那衣服的确很好看,什么时候他买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送给她。
晚饭马锦石本来打算和吴若冰到外面去吃,可是吴若冰不同意,非要坚持她自己做,说是要露一手给他看看。晚饭不算丰盛,但是比较可口。晚饭后两人又出去散了会儿步就回来了。
马锦石注意到这是个一居室,只有一张床,他感到疑惑的是晚上怎么睡。散步回来后,吴若冰调好了水温,让马锦石去洗澡。洗完,马锦石顺手拿了本杂志假装在翻看,其实他觉得有些尴尬,因为到底怎么睡的问题他不好开口。他知道吴若冰很迷人,自己从心底有种强烈的渴望。但是同时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龌龊,他无法让自己玷污了吴若冰的那份纯洁。
终于,吴若冰说,晚上你睡房间,我在客厅睡。可是马锦石知道,客厅连一张沙发都没有,怎么睡啊?其实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在客厅的桌子上扒一夜了。
马锦石很坚决地对吴若冰说:“不行,我在客厅,你在卧室。”看着马锦石那么坚决严肃的样子,吴若冰笑了一下,说:“好吧,你先委屈一夜,明天我去买个垫子,在客厅铺个地铺就行了。今天把这事儿给忽视了。”
晚上,马锦石在黑暗的客厅中扒在桌上怎么也睡不着。半个月前他的生活到现在为止已经完完全全地改变了。他在回忆大学四年的一幕幕,许许多多很普通的镜头,现在变得那么珍贵。想着想着,他感觉有些迷糊...
吴若冰的开门声把他吵醒了。马锦石想动一下,却动弹不得,原来他的左腿整个麻了,非常难受。吴若冰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过来扶他,然后柔声地说:“到床上去睡吧。”
吴若冰刚开始的时候同意他在客厅睡一方面是考验他,另一方面也不好意思建议两个人都在床上睡。马锦石现在的状况给了她很好的借口,很自然地提出来让马锦石到床上去睡。马锦石同意了。
在床上,他把吴若冰揽在怀里,吴若冰身上洒发出的香味让他觉得很好闻,吴若冰很薄的吊带睡衣让马锦石很容易地感受着吴若冰肌肤,让他热血上涌,一阵一阵地冲动着。在激烈的亲吻之后,马锦石把手探入吴若冰的睡衣中。对于马锦石的抚摸,吴若冰没有丝毫阻止,反而用更热烈的吻来迎接。
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马锦石却停下了手,亲了一下吴若冰的额头说:“不早了,睡吧。”
他能感觉到吴若冰的意外。吴若冰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问道:“睡着了吗?”
“没有。”马锦石缓缓地回答。
“其实我想过了,今晚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因为我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分别了,将来怎么样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爱你,你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把自己献给你我不会后悔的。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承诺什么。”
马锦石轻轻地拍着吴若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知道,我知道。”顿了一下,继续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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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马锦石从迷迷糊糊中醒来,他对于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虽然感到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欣慰。因为他知道,一旦发生了,吴若冰将会陷得更深,而他自己与王心草的缘分也算彻底地完了。
吴若冰早就起了,看到马锦石醒了,就半撒娇地跑过来伏在马锦石身上,贴在他的耳边说:“起来吃早餐,懒虫。”
早餐后,吴若冰接到了一个电话,把她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她小姨被单位紧急召回,中午就到。这对马锦石来说也是个坏消息,因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短暂的同居生活就要结束了。他同时也感到庆幸,因为如果再这样在一起,他不敢保证自己一定就是个柳下惠,他真的没有信心。
11点多,马锦石对吴若冰说:“我先走了,我去学校招待所开个房间,你下午回头去那里找我。”
招待所里,马锦石很快就睡着了,直到下午1点多钟吴若冰来敲门。在吴若冰的要求下他们再一次去了长江边。
天下着雨,长江边的风吹在人身上还真让人觉得有些冷。
吴若冰的脸色很不好,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也可能是有什么想法在困扰着她。
马锦石对吴若冰说:“我想回家了。”
吴若冰很吃惊,显然她没有思想准备:“什么时候?”
马锦石看着远方过往的船只,叹了口气,说道:“明天。”
吴若冰吃了一惊,继续一声不吭地走着,到了一个石台阶处停了下来,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直到江水淹没了她的凉鞋。
马锦石跟了下来,说道:“不要往下走了,风大,危险。”
吴若冰似乎没有听见,又往下下了一个台阶。水淹没了她的脚踝。
马锦石以为她没有听见,就更大声地提醒:“危险。”
吴若冰突然笑了,调皮地转过头,对马锦石带有挑衅地说:“我还敢往下走,你信吗?”
说着又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水没过了她的膝盖,她淡绿色的连衣裙的一截也浸在水里。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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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若冰的头发在风中飘逸,但是她的嘴唇已经被冻乌了,脸色也不好看。马锦石走了过去,和她一起站在水中,怜爱地将吴若冰揽在怀里。
吴若冰紧紧地抱着马锦石,就像一个落水后已经喘不过气来快要绝望的人一样紧紧地抱着他。马锦石感觉吴若冰的肩膀和胳膊冰凉,疼爱地用胸口温暖着她。
良久,吴若冰才意识到马锦石下到水中竟然没脱鞋,半截牛仔裤也在水中,就娇嗔地骂道:“傻瓜,怎么这样就下来了?赶紧上去。”
到了岸上,两个人在风中一吹都在发抖,也没地方好去。吴若冰说:“我们去琴房吧。”
音乐系的琴房里,吴若冰关上门,打开钢琴盖,坐下后,镇定了一下,对马锦石说:“我在上课和练习之外没有给谁演奏过。既然昨天晚上我的第一次你不要,我就把这个第一次献给你吧。”
这个曲子对马锦石来说很陌生。开始的时候还比较舒缓,象是在对一个人慢慢地倾诉,然后旋律起了些变化,最后越来越激烈,吴若冰似乎已经全身心地融入到乐曲中去了,她的手指在白键黑键中游走,每击一个键都那么坚定而充满激情,她的手、她的肩、她的头发都在每个音符中颤动…最终乐曲结束,吴若冰伏在钢琴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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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雨停了。渡过江就是火车站,马锦石原来只想让吴若冰将自己送到轮渡上就可以了,可是吴若冰非要坚持送到江对面的火车站。火车站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火车到站了,马锦石还是舍不得走,因为他明白,此次一别,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吴若冰终于憋不住流了泪。其实,吴若冰在学校是出了名的硬派,连续两次流泪的确让马锦石意外。看来不是有泪不轻弹,是未到伤心处啊,更何况是个女孩子。
吴若冰擦干眼泪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那个老外教家见面的时候你说的话吗?”
马锦石:“……?”
吴若冰:“你说我们北京见。你这句话给我的印象最深。记住这句话!明年我们北京见!”
马锦石此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紧紧地抱着吴若冰。吴若冰哭得象个泪人。
上了火车,吴若冰并没有象大多数恋人那样追到车窗边,只是远远地看着马锦石在火车上向她挥手。列车缓缓地出站,吴若冰的身影也越来越小,本来站在那里不动的她,下意识地随着列车向前走了几步,最终消失在远方。
经过6个小时的旅程,马锦石回到了家乡,到了父母的身边,他想好好让自己的思绪静一静,理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他理不出头绪。
他本以为会收到王心草的来信,可是一直没有。在回家后的第10天收到了吴若冰寄来的一封信,还有一个送给马锦石妈妈的礼物。马锦石一方面觉得这不象是吴若冰的风格,竟然想起给他的妈妈送礼物,另一方面也体会到吴若冰的一片苦心。
回到家两个星期了,马锦石还是没有收到王心草的只言片语。这天晚上,马锦石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面,马锦石知道王心草在受折磨和煎熬,需要他去解救,他到处寻找王心草却怎么也找不到,最终找到了王心草的大哥,他拼命地问王心草的大哥王心草的下落,王心草的大哥却怎么都不做声。最终马锦石隐隐约约地感觉看到了王心草,只是一闪而过,披头散发,脸色发青。
从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马锦石告诉爸妈:“我要出门。”
他父母问他去哪儿,他说要去王心草家。
在火车上,马锦石想了许多。事实上经过这十几天的冷静思索沉淀,他的下意识里对他所琢磨不定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很模糊。他知道吴若冰失去他会很痛苦,但不至于痛苦到毁灭的地步,她的美貌以及她的上进心会帮助她走出这个漩涡,而王心草如果失去他,可以说一生的幸福已经被毁掉一半,因为她太纯情,太专一了,在她的脑子里早就把马锦石定位为一生守候的丈夫了,他们分手对俩人来说根本不象是男女朋友分手,更象是离婚。
对于马锦石来说,更能吸引他的当然是吴若冰,吴若冰让他敬重、爱慕、骄傲,但是王心草对他来说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激情,但是他们关系中的内涵似乎更多,包括那种似乎任何东西都割不断的亲情。
让马锦石放弃谁都不容易,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对任何人提出分手都会伤害对方。然而他也清楚,终有一天他必须向她们两人中的一个人提出分手。当时在他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了王心草,毕竟和王心草是1年半,而和吴若冰是15天。但是,让他放弃吴若冰他也很难下得了决心。虽然他接到吴若冰的信后没有给她回信,但是他知道,他肯定还会和吴若冰联系的。
去王心草家必须跨过长江,路过他们的大学。这天下午,他再一次地回到了他别离了十多天的校园,他去了他和吴若冰彻夜长谈的音乐系小山上,站在他们坐过的地方,吴若冰的一举一动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似乎吴若冰就在他的身边陪他…
在大学校园里耽误了,他误了去王心草家的火车。他本打算在学校的招待所住一晚,甚至想过打电话找吴若冰过来见一面。但是他忍住了,还是选择晚上10点钟去王心草家的火车。
到了王心草家已经夜里两点了,为了不打扰王心草的家人,马锦石绕到王心草卧室的窗户边,轻轻拍打了两下窗户。
王心草问:“谁啊?!”
马锦石回答道:“我。”
王心草过分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锦石!”
马锦石回答:“对,是我。”
王心草冲出卧室,穿过客厅,奔出院子,急切地打开了大门,一把将马锦石抱在怀里,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把马锦石越抱越紧。
王心草的父母也被惊醒了。他们显然早就知道一切了,但是还是对马锦石很客气。特别是王心草的母亲,一直把马锦石当作女婿看,看到马锦石来了,显然也很高兴,起床忙乎着给马锦石做饭吃,尽管马锦石一直强调他不饿。
晚上王心草照料马锦石睡下,一直拉着马锦石的手不愿放,直到马锦石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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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马锦石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王心草家的院子对他来说很熟悉,而王心草的家人把他照顾的也很好,所以他在王心草家呆着也很舒心。
只是这个县城的街上也在放《千年等一回》这首歌,那旋律又将他带到了和吴若冰在一起的日子。他告诉王心草他困了想睡,就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直想着吴若冰。
雨心碎,风流泪~~
梦缠绵,情悠远~~
西湖的水,我的泪
我情愿和你化作一团火焰...
窗外的歌声似乎就是吴若冰在吟唱。他想了很久,他和吴若冰在那15天时间里的每一幕都让他那么地刻骨铭心。不知不觉中流下了眼泪,然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后,他发现王心草在他的床边坐着,显然刚哭过,王心草每次哭眼睛总是要肿。
王心草叹了口气,说:“你根本不应该回来,你也不用管我。我本来打算尽快找个人随便嫁了算了。”
马锦石继续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
王心草继续说:“其实我能感觉到,你人回到了我的身边,心还在她那里。你不用对我有负罪感,大学里谈恋爱毕业就分手的人有的是。”
马锦石打断了王心草:“别说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王心草接过话来:“是,可是你在爱着我的同时也在爱着她。”
转眼在王心草家已经呆了10天,在这期间马锦石和吴若冰是完全隔绝的。他没有吴若冰一点儿讯息,但是他坚信吴若冰肯定每天都在思念他,盼望着他的信。
马锦石对王心草说:“我想回去陪陪我的父母,你也一起去吧。” 就这样他们一起动身去马锦石的家。马锦石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安排了他们先在学校招待所先住一夜,可能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见到吴若冰,但是他也明白,就算吴若冰出现了他可能也不愿意见。
海明威有句话,叫“事实发生的事要比虚构的故事奇怪得多”。就在马锦石牵着王心草的手在他们大学所在的城市街头散步的时候,他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突然迎面撞见了吴若冰。三个人显然都异常吃惊,吴若冰往后一个退步,马上扶住了街边的栏杆,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王心草和吴若冰相互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匆匆离开,只有马锦石还一直没有走出刚刚的震惊与尴尬,和王心草往前走了许久还没有缓过神来。王心草一声不吭,就象刚刚碰见了一个不熟悉的朋友似的,也不和马锦石讨论刚刚的奇遇。
离开了这所城市,他们直奔马锦石家。马锦石的家在农村,到了县城后还要再坐40分钟的三轮车才能到,就在坐上三轮车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们乘坐的三轮车与迎面而来的另一辆三轮车错车不及,撞在一起,他们乘坐的三轮车翻覆,倒向一边。三轮车的一个铁条划破王心草的衣服,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口子…
王心草被送进了医院,缝了许多针,需要立即输血。马锦石心急如焚,要医生输他的血给王心草。他希望自己的血在王心草的身上流动,这样对自己也算是个交代。可惜血型对不上,只好放弃,为此马锦石懊恼了许久。住院的一个多星期里,马锦石一直陪着王心草,寸步不离。一直到王心草出院。
出院后,马锦石的父亲和马锦石谈了一次,主要就是说他们马家祖祖辈辈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希望马锦石将来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而马锦石从他姐姐那里听到他妈妈对这件事的评论更让他错愕。他妈妈说,如果马锦石做下这样的劣事,“不要”王心草的话,会“不得好死。”马锦石知道自己的母亲文化程度低,不会说话,但是一个母亲为了王心草竟然能来诅咒自己的儿子,这让马锦石非常惊讶。
1993年9月,马锦石告别了家乡,离开了王心草,独自一人到达了北京。其实在这段时间里,吴若冰的影子一直都在他的脑子里。到了北京后,发现许多北京女孩的发型和吴若冰的一样,有好几次他把别的女孩误认为是吴若冰,他知道自己思念吴若冰都思念出幻觉了。
终于在9月底的时候他给吴若冰去了一封信,信中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只是简单地问吴若冰过得怎么样。很快他收到了吴若冰写来的很长一封回信,大概的意思是:
1、 她非常吃惊在大街上碰到他和王心草,当时只觉得眼睛发黑。
2、 王心草去找过她,很坦诚地谈了一次。
3、 她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装着她送给马锦石的唯一的一张照片,已经被剪得粉碎。她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想知道。
4、 她现在对男人已经彻底的失望,连你马锦石都这样,别的男人就可想而知了。
马锦石看过这封信后,从后背心开始发凉。同时他也意识到,女人在守护自己既有的情感的时候是多么凶猛狠毒。他没有怪王心草,反而觉得王心草这样做都是自己逼的,他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来北京后的第一个寒假,马锦石回了趟老家,从北京先到省会城市,然后再转车。海明威那句话又发挥了效力,又一个巧合让他见到了吴若冰。
在省会火车站,马锦石刚下火车,在车站出口处他看见一个穿白色羽绒衫的女孩,边上一个男孩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先注意到这个女孩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莫名其妙的冷气,让他感到深寒刺骨。再仔细一看,他确认了她就是吴若冰。边上的那个男孩是90级中文系的。
马锦石看着这个脸色阴冷,眼神漠然,但是依然美丽如初的女孩,心里极其酸苦,心想这就是我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女孩吗?这就是我那热情似火,朝气蓬勃的吴若冰吗?
他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想到了她润滑的肌肤,想到了她的热吻...而现在的她...
他想冲过去,但是他的脚不听使唤,他想喊出“若冰”,但是声音卡在喉咙喊不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孩揽着吴若冰从自己的身边走了过去...
自从那次车站偶遇之后,马锦石再也没有和吴若冰通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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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4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北京凯宾斯基饭店院内,马锦石和吴若冰相对而坐。其实这么多年在国外,马锦石还是会想起吴若冰。只是马锦石轻易不愿意去翻动,因为会触动心底的痛。
这天上午,马锦石很意外地接到了吴若冰的电话,电话号码是马锦石的一个老同学给她的。他们相约在凯宾斯基饭店见面。经过了这么多年,马锦石也确实想知道吴若冰到底怎么样了。
水池边的石凳上,马锦石端详着吴若冰。她依然美丽,而且多了些成熟女性的美,也更多了些刚毅。
吴若冰看着池子里的水,在春风的吹拂下泛起了丝丝涟漪,轻轻地说,再也找不到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那种春风拂水的感觉。
马锦石也看着起皱纹的池水,他不知道春风拂水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吴若冰所说的是真诚的。
马锦石站起身来,对吴若冰说,陪我去趟燕莎,吴若冰稍微愣了一下,就跟着马锦石走出饭店,他们一起走进了燕莎。在宝姿(Ports)专卖店门前他们都停下了,目光一起落在一条颜色鲜艳的粉红色红裙子上,那条红裙子似乎就是为吴若冰设计的。马锦石走了过去,让服务员将它包起来,吴若冰说不用,拿着它就走进了更衣室。
从更衣室出来的吴若冰让马锦石想起了那个音乐会的晚上,还有他们第一次在雨中散步的时光…他说过要送吴若冰一条粉红色的裙子,今天他兑现了承诺。
燕莎门口,吴若冰对马锦石说了声“谢谢你!”马锦石知道,她指的不是马锦石为她买红裙子这件事情。
马锦石也对吴若冰说了句“谢谢你!”
吴若冰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那粉红色的裙子在夕阳中飘动着。
马锦石也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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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04年7月,东京。(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