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当植物开始离开 [早先]

乔一

示爱者是动物，被爱者是植物，如果爱被拒绝，离开的当然是动物，因为植物是不会长出脚来跑的。

我是一个天生的冒险者，追寻着危险的气味，游荡在城市边缘。你问我，什么是最大的冒险。那么我的回答不会是攀岩或是滑翔，而是爱。因为种种冒险失败大不了一死，而爱失败让人生不如死。

“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以上是我和邱偶然再见之后的开场白，地点是在一个私人明清家具展示别墅餐馆里。这次偶然半年之前，我们之间最后的一通电话里，将我一顿指责愤愤挂断电话后，我们不曾联系过。邱是典型的动物，漂流不定，渴望血腥的搏杀后胜利的快感。我是典型的植物，虽然被风吹吹摆摆，但是不会离开属于我的土壤。

再次见到邱，他已经将自己折腾得更加瘦削，如同冬天那些饥肠辘辘的动物。用极不相称的外衣遮挡着里面燃烧着的欲望——对于创作而言。他总是那般，让我见着一次比一次精瘦，他的生命在精简，对！他的生命已经变得纯粹至极。他对我说，几年前他无法理解什么是为艺术献身，甚至听起来觉得可笑而空泛。但是如今他似乎明白了，不是领悟了字句，而是从自己身上明白了。他说——他可以为艺术去死！

我偶然遇到了邱——一个原本认为不可能发生的巧合。我开始坐立难安，是的，我的确坐立难安。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句号。或者说，我们两个冒了险，都负了伤，时间让伤口慢慢愈合，但是总是有个阴影好不了。两个人都没有了再次冒险的勇气。我应该过去，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让我们相互审视彼此的伤口，然后结束这次长达将近十年的冒险。

我这么做了，我坐在他的身边，对他微笑。静静地听他的朋友们口里调侃着什么“才子才女”，我们两不需要解释。曾经，“是”与“不是”在我们两看来很重要，但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是惺惺相惜的两个人，是可以用眼神交流的两个人，是已经不需要太多言语修饰彼此关系的两个人。对！我们就是两个人。

多么美，能聚在一起，说些与爱无关的事。不再有隔阂下的讥讽和束缚的挣扎。他轻轻地问我：“这些年有男朋友吗？”我轻轻地回答：“断断续续一两个，你呢？”他缓缓地说：“你明白的，在我的计划里从来没有爱。”我明白，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其他人，属于他的执着和创作。他撕杀在他创作的森林。我对他笑了，他也笑了。
    我站起来，向各位告别，他没有拦着我象从前那样，我也没有回头象从前那样。断了根，移植到更美丽的地方。着一次植物开始离开。

esanguo

你的文章,能看懂的人不多.

乔一

以下是引用esanguo在2005-8-22 22:00:00的发言：你的文章,能看懂的人不多.
希望楼主能看得明白，因为回帖的人不多，如果连回帖的人都看不懂了，我就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