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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来日已快4年的时间,如今2019年10月25日。我,归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一次,3次。
今年5月,姐姐带着父母亲来看我,顺便来日本旅游。到最后一天的时间,母亲跟父亲闹脾气。而我一向是偏袒父亲的人,在家里劝不妥母亲,便自己也开始生母亲的气。送他们到关西机场时,我跟姐姐拥抱了一下,告诉她自己在这边没事你安心。刚说完姐姐眼眶就红了;然后嘱咐了父亲两句注意身体记得每天量血压少喝茶多吃青菜,做饭少放盐。中国式的亲情,就是跟父亲再亲,也不可能去给父亲拥抱,即使我很想。他深深地看了我两眼,只说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好的。
而我母亲还在生父亲的气,我是因母亲生气而生她的气。叹了一口气,瞟了一眼母亲,一句话也没对她说就转身离开了。我知道身后:姐姐在哭泣,父亲不舍的眼神,还有母亲难过的表情。我走了很远很远,才回头跟他们招手说,我回去了。
‘我回去了’,回我异国他乡的‘家’,我一个人的家。我的内心是难过的。
到了傍晚,他们到了广州。在哥哥家,姐姐给我视频,说是母亲有话跟我说。我接了之后他们几个全挤在视频前,姐姐把手机给了母亲“呐,给你,让你生气,现在好了舍不得了吧。”母亲接了手机看着我笑了,然后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你走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看你走都不知道我多难过,你一转身我眼泪就出来了。”
我还有点生气又心疼,“你那时候是能说话的时候吗,你都不冷静我怎么跟你讲话。你下次再这样就不要来日本看我了。”我在惩罚她,也在惩罚我自己。母亲跟个小孩似的说“我下次不会了,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多买点肉吃,你看你那么瘦,脸颊都凹下去了……”
我的内心是柔软的,这是我这一生都不能触碰的一环,一碰它就疼;疼得窒息那种。这还会是我一生都不能弥补的遗憾。我总觉得给得不够,做得不够,永远地不够;即使在幸福中,仍有被我埋葬在心底深深的哀愁。等远离了父母,我才知道那份安全感,那份深沉无条件的爱,那份心安理得,原来是那么的难得。也只有他们才能给你,也只有他们才能这样爱你。
这是游子漂泊的心啊,我们带着遗憾和感伤去生活。我们想做点什么,填补内心的空洞。
我们说,要不要寄钱,他们说,不要我有钱;
我们说,要注意身体,他们说,你照顾好你自己;
我们说,记得多买好吃的,他们说,你太瘦了没吃好吃的吧,你要是在身边就好了给你做白切鸡,家里这么多鸡。
然后,我们看着他们头上渐多的白发和脸上渐多的皱纹,内心只剩下深深地痛。我们才意识到原先身材魁梧能顶天立地的父亲,如此地瘦弱如柴。我们才意识到原先霸道强势的母亲,如此娇小脆弱。人们说最好的爱情,就是陪伴。其实,最好的亲情,才是陪伴吧。
而我估计是做不到了,这会是我一生的遗憾和苦痛。村里那条弯弯曲曲穿过稻田的泥巴路,我再也回不去了。
请告诉我,什么才是余生最好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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