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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小河蕉叶依旧，看村口那条大路曲折蜿蜒不变，其实很多东西也就在悄然间改变了，我们却浑然不知。
年关已到，很多人都开着车回来了。这样小小的一个村庄，也只有在这逢年过节的时候陷入一种不真实的喧闹之中，烟花夜夜响彻星空，炮竹更是不分白昼夜晚，掩盖了村庄平日的凋败和冷清。
前日刚到家门口时，连呼吸着空气都那么亲切可爱，这日本制的皮鞋踩在这片红土上，渐渐地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黑色丝袜在大阪的冬季里总冷得我瑟瑟发抖，却在老家的冬季里热得我心里发燥。这一身在哥哥将车开入村口时，就想即刻换掉；总觉得它和这里的尘土格格不入，倒不是它多高档，是它不属于这里土乡土色，反而显得不适宜。
转眼，哥哥把车停到了家门口的这颗木菠萝树下。这树多少年过去了倒是不见长得多高，似乎它也没变。这木菠萝说是当年伯父吃完了木菠萝包，见这核长了芽，就把它种在这空院子里了。
这事我也小时干过；儿时因喜欢吃芒果，便将吃过的芒果核放进土里。小心翼翼地浇水灌溉，天天盼着它快高长大结果。之后天天放学扔下书包就去浇水。得亏老家雨水并不盛，冬日里大都艳阳高照的，何况是夏季。也幸好如此，才不至于被我浇的水淹死。等它好不容易长出两瓣绿叶的时候，我拿着妈妈的木竹篓罩上；恐它被猪拱了，又或者被老母鸡啄了。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倒是不记得，感觉它长得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高大；长长的木竹篓也曲着它微微弯腰了的时候。那天，放学回家再去浇水，发现木竹篓早就歪在一旁，芒果树苗也被根连株拔，叶子稀稀疏疏地还剩下几个，也是被啄得稀烂竟无一个是完整的。想是这猪和鸡合伙干的一番‘好事’，气得眼眶一红却也无可奈何。
现在看着这伯父的木菠萝树，不禁感慨：这树运气倒是不错的。伯父这随手一扔，偶尔浇浇水，也能长成这样。都是缘分。
次日，祭祖回来；便看到乐仔叔爬在这木菠萝树上高挂灯笼。早已换了薄裙短T的我，趿着的这人字拖在这冬日的艳阳里，看着一盏一盏地红挂在这一片一片绿叶里，喜得无比耀眼。
伯母怀里抱着乐仔的儿子倚在门口，问我，“你都长这么高了呢，可怎么又瘦了，日本吃食不好吗。”我嘿嘿笑了，“伯母，我不是胖了吗，你看我脸都这样大了。”老人家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腕嗔怪道：“哪里，明明就是瘦了；回来了叫爸爸妈妈多做点好吃的。”我伸手抱过那胖嘟嘟的小乐仔，亲着它肉粉粉的脸说：“好的好的，要趁着过年，吃得跟小宝宝这么肉嘟嘟得才能惹人疼爱呢，是不是？”
它倒是睁着天真无邪的双眼跟我对视，不谙世事。聊着聊着，这小乐仔一只手吮吸着大拇指，一只手就要往我短T里的胸部伸来，惹得倚在门口的伯母，树上它老爹哈哈大笑。我抓出它的小手佯装恼火：“小崽子，牙都还没开始长，就懂使坏了是不是？”一手包着它的小脚，手指偷偷隔着袜子抠它的脚底复仇；那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小嘴终于放过了那只小拇指，咯咯地大笑起来。大家都乐开了；这小子，长大了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妹子呢。
树上灯笼快被挂好了的时候。妈妈在家门口喊我和哥哥嫂子回家吃饭，把小乐仔放回伯母的怀里，“小乐仔，再来小姨家玩哈，亲一个，哈哈。”
伯母说，“好好好，晚上让它妈妈得空抱去你家玩。快回家吃饭吧，妈妈喊了”
“小乐仔，拜拜～”
小乐仔，再见；
我的老家村庄，再见；
我的邻里乡亲，再见；
村上春树在小说《且听风吟》里写过一句，“曾经以为走不出的日子，现在都回不去了。”
我出门求学工作在外十几年，多少次上车离家；
多少次抱着妈妈说再见时，才终于渐渐懂得了这是个什么意思。 #冬日艳阳里灯笼高高挂#
#冬日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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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1 16:4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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