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和很多人一样，我也决定到日本留学。在朋友的送别宴上，一个很好的哥们儿借着酒劲开玩笑地说：四十，就你那体格也能去日本打工，我看你做鸭最合适。我当时心头一震，很是不快。因为这家伙的乌鸦嘴一向都是很准的。

果然，来日本不到半年，我就有些入不支出了。刚来日语不是很好，加之那时的工作是很难找的。一个朋友领着我勉强找了一份超市的蔬菜工。头一天就被吩咐一个人在仓库挖了一整天的烂土豆芽，晚上回家时熏得头晕脑胀。即使这样，一周后我也被酷毙了。直到现在，我也没算清那第一天的工资到底给没给我算上。

我想了想，再这样下去挺不过几个月的。于是决定大面积撒网。我爻了一卦，卦象曰之：一路桃花！在繁华的日本侨，整整一天都一无所获。后来走累了，我花了700日元走进了一家成人三级片电影院，买了一杯咖啡想休息一下。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四五个男人的身影在晃动。这时一个瘦高的日本老头过来坐在我身边，给我买了一杯咖啡，嘴里叨咕着什么。我虽然听不懂，但从他那眼神中明白了，我只感到一阵反胃，不管怎样，一想到两个男人之间做那种事情，无论是攻还是受都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还给他120日元后没敢说话就走了。

后来无意中看到一份中文报纸的中华料理店招工，用中国话很快面试合格进店了。店主是一对中国夫妇，女的四十岁左右很有姿色，我叫她丽姐。那店很是奇怪，有一道菜叫日式烤鸭。我曾问丽姐：和中国的一样好吃吗？丽姐笑着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后来渐渐熟悉了，丽姐总会开玩笑：四十さん，自从你来了，每天吃饭的女客人都增多了。一天店里没人时，丽姐说：你给我打工吧。我当时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天晚上，我看着可怜的存款余额一宿没睡，想了很多。周末，我和丽姐去了东京。游累了晚上住进了一家爱情旅馆。四十岁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神秘而又成熟。那天晚上，我尽情地挥霍着来日本后的压抑，后来，她说我一共做了7次。第二天，我的卡上就多了两年的学费。我说：以后我会还给你的。丽姐笑着说：不用。以后就职了，请我吃一顿日式烤鸭就行了。一年后我们就分开了，因为即使那个店不关门，我也忍受不了丽姐老公的眼神。

就职半年后，我就着手准备还钱给丽姐，可直到现在也没有拨通那个号码。我也常和朋友们出去吃饭，每到一处中华料理店，我都会迫不及待地向后厨四周张望。朋友总会不解地问：在找什么？是嫌环境不好吗？

我总是一边看着一边说到：不是。是在找一个人，因为我还欠她一顿日式烤鸭。。。。


                                                                                                                            2012年11月于大阪

 

 

 

 

后记：一帆风顺的确让人羡慕，但也许坎坷困境才能令人尊敬。不管怎样，那些年，那些事，我经历过。。。。